是什么?”老人怒目圆睁,腾地一下站起来,“他没有福气,死的太早,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生出来的女儿又不孝,还敢当场顶撞我!是不是已经等不及要当掌门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华掌门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个孙女,众人瞠目,祝英不知所措地愣住了。
华映仙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几近破碎。
“祖父,我父亲不是无福之人,仙儿也并不觊觎掌门之位,求您别这样说!”
她终于也有今天!华自行面部的肌肉扯动了一下,眼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但他内心那股翻腾的恨意,最终还是落到了苍老的父亲身上,快意地欣赏起来。
老人树皮一样的手是颤抖的,他干涸的嘴唇也是颤抖的,看着极力忍耐难过的华映仙,巨大的痛楚已将他撕成两半,然而求死的那部分连一个最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唯有无可奈何,唯有无可奈何!
旧友们从没见过华掌门生这么大气,一个个都出声劝他息怒,然而华掌门连旧友的面子都不给,只在大儿子为华映仙开脱的时候,终止怒火,欣慰地点了点头。
“自行,你有这份友爱的心,不错,以后仙儿就交由你教导吧。”
谁都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这句话几乎剥夺了华映仙管事者的身份,把她变成华自行的附庸,掌门之位也和她无缘了。
张黛和柳修暗自着急,内心如火焚烧,众弟子茫然失措,华惜元却完全掩饰不了脸上的幸灾乐祸。
但他旁边的身影忽然站起来,动作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外祖,我刚刚才想起来,那瓶药归根结底是我师父做的,只能算他给您的寿礼,所以孙女想亲自为您献上一首曲子,作为我自己的礼物,您看如何?”
她想做什么?唐伟山吓了一跳。
老人摆摆手,僵硬地拒绝。
祝云却走到华映仙旁边,跪在她旁边,大声对华自行道:
“大伯,您不是一向最疼我了吗?请帮我劝劝祖父。”
华自行下意识沉下脸,但见众人都看着他,而他刚刚才表演了一出照顾晚辈的戏码,如果现在翻脸,未免过于古怪。
谅她也没办法解开九线傀儡蛊,掀不起风浪,他便假模假样地劝了两句。
唐伟山接收到了指使,华惜意则摸了摸袖中的另一只药瓶,趁着众人都在看祝云,没注意他的时候,用眼神示意仆从。
不管祝表妹有没有发现那瓶药的不对劲,提前调换掉,他都要趁着混乱让她背上疑似杀害亲生外祖的罪名,成为罪人,永世不能翻身。
华掌门缓缓点头,少女便转头对表姐安抚地微笑了一下,然后举起笛子。
那旋律既古怪又好听,人群里的银饰女子屏住呼吸,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少女的背影。
一曲过后,唐伟山迫不及待地催动九线傀儡蛊,台下跪着的两个女人,他都讨厌。
祝云打着献曲的名号,是想趁机替华映仙求情吧?
呵呵,白费功夫,他要让华掌门狠狠地羞辱她一回,以报她让自己提心吊胆这么多天的痛苦!
正中的主座上却传来一声虚弱的叹息,饱含艰辛。
“……都起来吧,委屈你们了。”苍老的声音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