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母皇传我去霁雪阁中,是我父后的宫殿,大概是要与我商定大婚之日。霁雪阁是我长大的地方,父后为了保护我,及笄之前便一直让我住在偏殿。历来嫡长女的命数都是充满波折,这一做法也确实让我在成长中免受许多危险。父后是当今君后,家中又有重臣做靠山,很少会有不长眼的敢在我父后眼皮子底下作恶。在父后的庇护下,我也平安的长大至今。
我高高兴兴的摆架去了,一进殿内便看见母皇和父后坐在殿内,含笑看我。
“锦儿,今天和你的夫君玩的可还开心?”母皇呷了口茶,笑意盈盈。
“开心。”我请了安,入座,故意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母皇在取笑我,明明知道我们都不认识,还叫儿臣和他单独出去。多尴尬呀。”
“在静思殿的时候就总看你往人家那边瞅,怎么还害羞了呢?这么大个姑娘,都要成亲了,看个男孩子还害羞。”母皇瘪嘴,佯装失望的摇摇头。
“好啦好啦,莫要打趣锦儿了。”父后笑吟吟的开口,制止了母皇。父后虽已四十有加,但年龄并未在父后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还是那样深仪明秀,朗眉疏目。“锦儿还小,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便也罢了,以后有知儿在。那个孩子看着也挺不错的,锦儿可要好好对人家。”
“知道了父后。”我看着父后,投过一个感激的目光。“父后真好。”
“母皇就不好了?给你挑了这么一个如意郎君,还择了五日后的良辰吉日让你成亲,还要怪责母皇取笑你?”母皇放下茶杯,装作失望,其实嘴角一直没压下来过。
“五日后,太好了。”我很开心,一直以为择日筹备的程序很长,怕是要足月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准备好了。“谢过母皇,母皇最好了!”
“刚刚还有人拉着个脸,不满意呢。”母皇摇摇头,叹了口气。
“哎呀,锦儿开玩笑的嘛!”我上前,抱住了母皇,用脑袋拼命地蹭着母皇。“锦儿可满意了,母皇是世界上最好的母皇。”
“油嘴滑舌。”母皇看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更甚了。“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以后可别有了丈夫忘了娘啊。”
“当然不啦!锦儿永远最爱母皇和父后了!”我把头埋在母皇的肩上,像一朵小蘑菇一样。
夜已深,我随母皇和父后聊了许多关于婚礼的事,母皇便让我回了东宫。当我走出东宫,轿辇都走远了后。母皇才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忧的开口,“锦儿这么小,还是孩子心性,就这么把户部工部事务协理大权交与她,对她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可能有好有坏吧。”父后喝了口茶,静静地看着桌上,“也许对锦儿来说,是一次历练的机会。未来要坐稳太女之位,这些挫折总归是避无可避的。”
“我们做父母的,无法帮她厘清路该如何去走,总归能多多少少为她的前途铺平道路的,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母皇看着父后,面上的担忧却一点未淡去。“朕既担心历代的皇女夺嫡会发生在锦儿身上,又担心前朝的老狐狸对锦儿下什么绊子。但是这些都是锦儿未来要做女皇必须经历的。弱肉强食,锦儿总要挨过这么一劫。但是朕就是很心疼。”
“我也很心疼,但是我还是相信锦儿很聪明,这些挫折都不在话下的。”父后笑了笑,眉目里却也满是苦涩。“陛下莫要担心了,锦儿一定能度过种种困难艰险的。”
“嗯。”母皇轻轻叹息,喝了口茶。
回宫以后,我还沉浸在五日后就要迎娶美男的兴奋中无法自拔。我问茉与,“哎,你觉得,宋知是不是真的很好看。”
“奴婢觉得,殿下和公子都很好看,站在一起就像一对壁人,真是般配极了。”茉与十分认真,“殿下和公子气质相仿,公子家世出身都好,又比殿下大上一岁,一定是十分懂得照顾殿下的。再没比这更好的天赐良缘了。”
“是啊,真没想到我的夫君竟是这样的美男子,放眼京城都难得一见了吧。”我还是很激动,扯着茉与便要去试衣,“快帮我看看,我要穿什么衣服去春日宴。”
正在衣柜里翻箱倒柜的时候,门外的婢女荷挽来报,“殿下,三皇女殿下送了点小吃过来,请殿下去吃夜宵呢。”
我看了看门外,“知道了,去看座吧。”
我收拾收拾,出了门,就看见三皇妹坐在偏殿里,桌上摆着我喜欢的乳糕和汤团。三皇妹名叫徐颂,性子活泼开朗,宫里上到太傅,下到俾子,可谓是无人不与她搭过话的。她天资聪颖,学习方面总是一点即通,但就是生性贪玩,总不爱坐在课堂里,一得空便跑出宫里溜到外面玩了。挨过母皇的训斥,也总是不知收敛。在宫里,与我算是关系最为密切的的一位皇妹了。
“皇姐!这是我今天溜出宫去给你带回来的!”徐颂冲我招招手,十五岁的少女总是一副桃花般灿烂动人的脸,她一笑,满眼碎钻般的星河都随着荡漾开来。
“又偷偷溜出宫玩啦?还给我带了我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