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你这小子,还真是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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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汪淇把悠悠写的微博内容再一次校对完,急匆匆赶到教授办公室时,撞进眼里的,就是这一幕——
身量高挑的男子,穿着一件白衬衣,一手揣在口袋里,闲适地站在屋中央,正打量着教授墙面上一面的书籍和资料,清冷的面容桀骜中透着一丝不耐烦。汪淇似乎听到教授絮絮叨叨的声音传来,但又没有太听清,教授的声音成为了不太重要的背景音。
只看见男子的鼻梁笔直,眉眼深邃,皮肤并不白皙,是太阳晒后健康的颜色。在这样介于男孩和男人的侧颜下,汪淇只觉得自己看过的耽美心头肉,瞬间都有了现实的原型。
突然,男子侧过头,一道犀利的眼神睨了过来。
汪淇猛地惊醒,从喉头捏出一声“教授!”的求救声。
“咦?汪淇来啦。”教授从书桌后方探过头,慈眉善目地对汪淇招招手,“进来进来。”
汪淇一面往里走,一面抬头再悄悄瞥了一眼男子,唉?江江……江白鹤?
教授一面叫汪淇进来,一面叮嘱江白鹤:“那你答应了,到时候记得过来,不要忘了。”
“嗯嗯嗯。”江白鹤应付道,然后看向了汪淇,不知怎么的,汪淇觉得江白鹤看着自己的样子,眼神看起来比第一眼温柔了许多。
“那个汪淇啊,”江教授对汪淇说道,“这是我们下节课的嘉宾江白鹤,你先打个照面,认一下人,下节课去校门口去接下他啊。”
“好的教授,江老师好。”汪淇礼貌地打着招呼。
江白鹤微微颔首。
接着,汪淇鬼使神差一般,条件反射脱口而出一句:“江老师好,悠悠现在在西坡,如果你要找她的话。”
江白鹤微微一笑,再认真看了汪淇一眼,对汪淇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感觉自己灵光一现,神来了一笔啊,要给自己点个赞。汪淇心里默默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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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鹤走到西坡时,老远就看见了悠悠。小小一只,卧在大树旁的草地上,阳光恣意地洒下来,微风亲吻着白皙的皮肤。路边人来人往,像是什么都不能打扰这个小姑娘,头顶上的一缕呆毛,在微风中无忧无虑一般翘了起来。
江白鹤莞尔,在她一旁坐下,但是她毫无警觉,像是已经睡熟了。
他打量着她,面容清澈灵动,视线向下,落到了她的手腕,和手心。把手悬空在她摊开的手上方张开,这么小的手,可以轻易地拢住;这么小的手,却能打出这么干净而利落的操作动作。
这个时候的悠悠,很是安静了,和刚刚在直播间张牙舞爪的,完全判若两人。
江白鹤不由又想起了她在直播间里唱的歌。明明认真起来,唱的很是好听。自己嘲讽说是自己声卡无敌,可是,这明明是和自己记忆中一样的声音。
江白鹤把她唱的歌词低喃出声: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悠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眼睛微微睁着,还带着睡梦中的微醺,又像是在欣赏着这慵懒的而带有磁性的歌声。
两人的视线相对,谁都没有移开。
江白鹤看着她的样子,依然是这么无忧无虑,依然是这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懵懂懂的样子。心带着温暖,但又带着一丝恨意。歌声戛然而止,与其相对应的,江白鹤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面纱》里的一句歌词:
我爱你已久,永不能忘。
是了,哪里是我也没记起。
只是你忘了而已。
“继续呀,这么好听,你怎么不唱了。”悠悠抬抬下巴,催促道。
江白鹤气得咬牙,拿起悠悠手边的杂志,一卷,就朝她头顶敲了过去,抬的很高,落下去却又轻轻的,丝毫没有用力。
“你还不起来吗?”江白鹤的声音很是清冷。
悠悠终于从睡懵的状态醒了过来,与其说是打疼了,不如说是吓到了:“哎哟,队长,你怎么在这儿。”
江白鹤对这声称呼像是很是满意,语气微微轻柔了一些,但是调侃的语气却是分外犀利:“你还在这儿享受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