址,这一间古色古香的二层玉销铺便搁在了这一条老街上。
这两处近年来时常会有一些少年人徘徊,也有些胆大的直接进了扶记,装模作样的作势看玉,眼神却瞟在扶摇的身上来回打转,末了再互相打眼色挤眉摇头。
扶二爷扫走了两波之后终于回过了味儿。
他不是没听过关于玉佛手一玉难求,一面难遇的传言。这些浪子毛孩进店就往女孩身上瞅,估计打的是看他闺女的主意。
摆摆手让扶摇去了内室雕玉,他拉了方凳过来坐在了柜台前。
扶摇是他与大哥去西江进料时在客栈门口捡到的孩子。
天刚入秋不过微微凉,她却好似冷极了。一张脸呈青紫色,嘴唇也发着乌,瘦的根本站不住,颤颤巍巍的问他们讨要着一文钱。店里伙计忙扑上来赶人,并连连给他们二人道歉说这是个小叫花子,惊扰了贵客。他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拦住伙计推人的手,给了她几枚碎银 。
第二日她又来了,这次给她钱她却不要了,只冲着他们笑。他看的稀奇,招呼她进来吃粥。小姑娘饿极了却很懂规矩,只捧着自己的那一碗侧过身大口喝着,看也不看桌子上的菜。扶大爷给她又添了一碗,她冲他笑了笑又喝净了。两碗粥下肚,脸色是好看了也许,嘴唇却仍泛着不正常的紫,扶大爷摸了摸她的手,却也是不冰。
二人交换着眼神,末了,问她愿不愿意去京州,小姑娘怯怯的点了点头。
带回去寻了大夫瞧,原是心有顽疾。好生养了几年后才算是长胖了些,病情也稳定了下来。后来收为徒弟,行二,手艺算不上出挑,但胜在勤勉,日日来店里打扫。
这些孟浪的怕不是想来看看扶皇玉会不会出现在玉铺,见到扶摇又觉得不是,才会互相挤眉弄眼,刚巧让他看了个分明。
他霸气阔坐在实木长台前,眼神警惕的扫过每一个进来玉铺的人。这些潜心看玉的顾客总觉得被一道视线锁定着,背后凉飕飕的,回头探其缘由,视线相碰间几乎要被扶二爷那凌厉的眼神盯个跟头。忙收了慢慢细挑的心思,或是匆匆买了,或是状作无意间离去,霎时间店里便空无一人。
扶二爷盯走了店里的人还觉不够,目光开始扩散到街上去。从玉铺门前走过的人或有所感,寻着视线望去就能看见里面坐着的那位目光炯炯,带着探究……一时间扶记玉铺的门前门可罗雀。
一直到了黄昏日落时他才收了眼神打道回府。
扶家是老宅子,秉承着老一派几进几出的跨门大宅院风格。朱漆门白砂墙青砖瓦,重檐屋顶下立柱雕龙。推开大门入目的便是一屏迎客松的墙雕,迎客松旁还开了一隙引了一支清泉,绕沟环阶而下,蜿蜒不绝。
绕过墙屏便是平阔的青石砖,扶家并未用鹅卵石甬路,清一色的大块石砖,无阶儿无坎儿,只有院子两侧各有一级缓坡儿,从平地拾起接上四面环着的立柱连廊,虚虚的挡着后方的屋门。
趟过游廊便是前厅,门厅高挑大门气派,地上嵌着雍容的花朵图案,华丽的水晶玉壁灯垂在中空 。茶桌旁铺就着厚厚的羊绒地毯,两侧点缀着近半人高的落地白玉兽耳螭首双身交结瓶,茶桌中间摆了一柄白玉雕福寿纹插屏。
前厅前后门皆开,畅通无阻直通里院。里院温馨了不少,院内筑了一四方飞角凉亭,周围伴有山石点缀。院落两侧种满了垂柳,绿柳周垂自带风姿。
再往里的内厅相较前厅而言素简了许多,白玉色地砖,浅灰色地毯,檀木茶桌上是扶又松亲手雕的白玉岁寒三友提梁壶,右边檀木立柱上放着一尊青玉万福如意盖炉,炉里燃着熏香,静人心神,偏厅里几张红木圆桌用玉雕屏风挡着。
再往里走是扶家内院,扶家几人便住在此处。 中间为内堂两侧是寝卧,内堂打通可直通后院。
家中本无后院,后来接了张越止来住,他腿不方便,柳如是见他甚少出门才让人重修了后院。
众人皆有自己的独立小院,想来独处时能自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