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黑暗的空间有条白光渗透进来。
“她好似要醒了!”,耳边有好几道喜极而泣的声音。
眼皮不断轻颤,慢慢的,躺在床上的人艰难睁开双眼,她眸中一片迷茫。
傅瑶睁开双眼,她难受地咽了咽口水,视线一转,她发现陌生的床边站了好多人,其中一个面白儒雅,纶巾长发的中年男子见她醒了,紧锁成川字的眉心总算舒缓了。
“醒了便好,你们好生照顾着她,今后她便是府中的小姐。”
屋中,一个身穿素色对襟衫,身形圆润,两鬓斑白,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怀中卧着一只乖巧的肥橘猫。
见傅瑶醒来,她亲切地握着傅瑶垂在身旁的手,眸中带着怜悯,她道
“孩子,你在狱中受苦了,今后你不用在担惊受怕了,在府中好好生活罢!”
温热的双手包裹住傅瑶的手,她脸上的怜爱慈祥那样真诚,搞得傅瑶以为自己穿到别人的身体,她抬起左手,看到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颗黑色的痣,方才确定,这还是她原来的身体。
不过,她不是在牢房中被一个疯子死死掐着脖子,她还没嘎么?
那么眼前的人又是谁,她现在又在何处?
傅瑶有太多问题想要知道,但身体上的疼痛也在提醒她,慢慢来,先养好身体再说。
几天之后,傅瑶了解到,她目前在郡守家中,据服侍她的奴仆所述,她在监狱中被人掐晕过去,后来牢中的囚犯呼唤来了狱卒。
恰好,郡守去到监狱,之后他命人将傅瑶带了出来,给她叫来城中最好的郎中,准备医治她时,正好发现了她女儿身份,于是郡守便将她带回了府中。
闻言,傅瑶将信将疑,也没挑话里的不合理之处。
不知道对方救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目前的待遇着实比之前好太多,回想自己这些天的经历,遇狼、黑夜中逃跑、被关进牢房,短短几天发生太多事,她很久没能睡个安稳觉了。
她所住的院子叫莲园,院内有一处莲花池,养伤这些天,傅瑶最喜欢的便是坐在院中对着满池莲花发呆。
养了几天的伤后,傅瑶的喉咙已经不痛。
这天,名唤抱琴和斯其的两个贴身男奴,端来精美的衣衫和上等的胭脂水粉,他们帮傅瑶装扮着。
一身深绿打底色的绣花罗衫,下穿珍珠色白的马面裙,腰身纤细身姿挺拔。
柳叶眉下一双顾盼生姿的凤眼,很轻易便流露出迷人的风情,直挺的鼻子,殷红的笑唇,每个五官都是十足精致。
两个男奴看呆了眼,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
傅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摸了摸被挽成元宝髻上面插着好几根珠钗的秀发。
要来了,她心中暗暗道
片刻,抱琴反应过来,他懊恼行个礼向傅瑶请罪。
傅瑶装作懵懂问:“让我打扮得这么隆重,是有什么大事等着我?”
抱琴恭敬回道:“姑娘今日该前去祠堂拜头点香”
一句话,让傅瑶心里一顿,果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可能无缘无故享受如此好的待遇。
越想,傅瑶心里便拔凉拔凉的,她脸上的微笑挂不住了。
但如今,她却无力反抗。
张家祠堂。
祠堂由青砖黄瓦建成,大门左右分别立着鼓台,祠堂漆黑宽阔的大门上刻着人物画像,祠堂上方挂着一个门匾。
上面写着“张氏祠堂”,四个繁体字笔势豪纵。
此刻,祠堂内只有两个人,郡守-张致远和其母甄氏。
傅瑶踏进祠堂,老太太轻轻瞥了她一眼,此时她脸上的神情不复几日前的慈祥,她向傅瑶招了招手,示意傅瑶到她旁边来。
傅瑶定在原地不动,她看着老太太,很直截了当地问:
“不知您救我是有何目的?我手无缚鸡之力。”
闻言,老太太再次朝傅瑶伸手,傅瑶这次倒是向前去了。
老太太理着傅瑶耳边的碎发,看着傅瑶的脸,她暗暗称叹了一下。
她笑着从容不迫开口反问道:
“你如今无权无势,出了张府可能保全自己?”
她轻轻拍着傅瑶肩膀,意味深长说道:
“你的身份,便是最有用的武器。”
傅瑶挑挑眉,有些无语对方的打哑谜,于是她假笑道:
“我听不懂,您不防直说。”
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方才抬眸看向傅瑶,面容依旧那般慈祥,但说出来的话已然带有杀意,她说:
“如今,替敏儿嫁给定北王便是你唯一的活路罢,这条路要不要全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