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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块手帕代替，轻柔地拭去滚落的泪水。
隔着含泪的眼睛望过去，一张熟悉至极的面孔模模糊糊进入视线。
“……西奥？”佐伊不确定地问。
不是没想过会遇到西奥多·诺特。
他们之间只差了一个月，又自幼展露出魔法能力，会在同年去霍格沃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必须承认收到霍格沃茨寄来的入学通知书时，佐伊脑海里浮现过和西奥多重逢的感人画面。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快到她还没来得及平复离开朝夕相处的家人的伤感。
也是感人，但感的不是久别重逢。佐伊不着边际地想。
“是我。”对方无奈地叹息连同话语一起传来。
“我、我没想，哭的。我忍不住，我——”佐伊哽噎着说不清话语。
“不丢人。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你哭成这样。”西奥多一下接一下轻拍她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歇。
也许是哭的时候屏蔽了听觉系统，又或许售货推车无声无息，总之佐伊与包厢外笑容可掬的售货女巫对视了。暂且不论这位大概跟柳克丽霞差不多年纪的女巫看到了多少，光是她愈发和善的笑容就让她觉得脸颊发烫，恨不得把脸捂起来。
售货女巫推开包厢门问：“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东西？”
佐伊有理由怀疑如果她说要纸巾，售货女巫都能把纸巾直接变出来——推车上的商品琳琅满目。西奥多转过去，像是读取了她的内心想法一样，买了两杯南瓜汁、两人份的坩埚蛋糕和甘草魔棒，折返回来时瞅了佐伊一眼，追加了几盒比比多味豆和巧克力蛙。
“感谢伟大的西奥。幸好你没有找售货员要纸巾，太丢人了。”
“我以为你被她看到自己的哭脸就已经觉得很丢人了。”
被说中后不再接话，佐伊喝下半杯南瓜汁，后知后觉想起来问西奥多怎么在这里。
西奥多一脸“你怎么会问出这种白痴问题”的表情，嘴上还是回答：“拜托，这列火车是学生去往霍格沃茨的唯一官方渠道。我不在这，难道我幻影移形到学校？”
“可你的行李呢？”佐伊扫了西奥多周身一圈，他提前换上了霍格沃茨的校服袍子，手里攥着被打湿的手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沉默半晌，西奥多摊牌解释：“我原本在前面一点的包厢，和父亲那边的人一起。当时我坐在窗边往外看，恰好见到帕克叔叔和你往后走，就稍微找个理由跟过来。所以我的行李在之前的包厢里没拿。你的箱子用了无痕伸展咒？”
话虽是疑问句，但听上去像陈述。佐伊点头，挥挥手让西奥多站远点，掏出魔杖对着打开的手提箱说：“鸟笼飞来。”
西奥多挑眉。眼见黑洞洞的箱子里不一会儿飞出一个鸟笼，笼中雪枭不为所动，继续酣睡。
佐伊将鸟笼安置在窗边座位一角，伸出一只手朝着雪枭，介绍道：“这位是蛋黄。”转而朝向西奥多，“这位是西奥多，你们俩认识一下。”
西奥多的嘴唇嚅动，似是将某些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蛋黄先生没醒啊。”最终他忍俊不禁道。
“不碍事，西奥多先生认识蛋黄先生就行。”佐伊绷着脸说。
“行。”西奥多妥协了，“初次见面，蛋黄先生，我是西奥多·诺特，你的主人的朋友。”
火车逐渐驶出城市，周围的景色变成了郁郁葱葱的乡村田野。今天的天气非常好，阳光或洒在田间，或透过树叶落入地面，把世界照耀得一片亮堂堂。
西奥多听佐伊讲生活中的琐碎小事，故事连贯性为零，属于是踩着西瓜皮，溜到哪里是哪里。他间或插上几句话，得到回答后继续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一切像三年前一样。他们默契地没有提起三年前的事情。
绘声绘色描述了不知多久，佐伊顿觉喉咙干渴，一只白净的手递来一杯南瓜汁。
“谢谢。”
饮料滋润冒烟的喉咙，总算没有刚才难受了。
佐伊抬眼撞入一片蔚蓝海，对面似乎没想到如此唐突的对视，眨了眨眼，借此机会她得以看见他鸦羽般的睫毛。不免心底感叹，三年不见这孩子愈发俊俏了。
“怎么了？”
西奥多眉眼带笑，绝佳的日光为他浅棕色微卷的头发增添几分暖意。
心念一动，手指微曲，佐伊用力将他拉离座位，调笑着对比他们之间的身高，乐不可支道：“我还是比你高呢，小西奥。”
一看就知道又是没好好吃饭，明明是同龄人，他却瘦得像一根竹竿，比她矮将近一头。
当年佐伊经常拿这件事嘲笑西奥多，故意激他多吃一些饭，多在自家院子里走走锻炼身体。好不容易才稍微养胖些，三年过去打回原形。
西奥多挫败地松开手，垂头丧气地嘀咕：“我总有一天会比你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