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被困在梦里,出不去,走不开,那虞长宁就没了再折腾的心思。
方才她在正午日头下走了半晌,额上早已沁出一层薄汗。她热得难受,干脆一掀衣裙,毫无形象地盘起腿,席地坐在树荫下。
江云适抱着胳膊靠着树干,好整以暇打量着她。
“我倒不知,一向以温婉贤淑之名誉满天下的长宁公主,私底下竟还有这般豪爽的姿态。”
虞长宁随意道:“装的而已,那温婉贤淑的美名若是给你,你才知道何为枷锁囚笼,更何况如今……”
如今,魏梁国破,天横贵胄的长宁公主沦为卑贱囚犬,自然不必再装给谁看。
虞长宁垂下眼,眸光暗淡,终是没把后半句说出口。
她开口,忽地转了话题:“我饿了。”
江云适一怔,只见虞长宁已经自顾自起身,拍了拍衣裙,然后抬头问他:“方才见路边有馄饨摊,一起吗?”
“我?”江云适惊讶地指了指自己,“你叫我一起去吃馄饨?还是路边摊?”
长宁公主微服出现在敌国街巷,去吃平头百姓吃的路边摊也就罢了,居然还企图叫上他这个……一起?
这算什么?
江云适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精神错乱、不可理喻的疯子傻子一样。
“你去吗?”虞长宁平静地又问了一遍。
午后清风微拂,柳枝摇动,耳畔只有三两声遥远蝉鸣。二人隔着一树高的距离对望,沉默震耳欲聋。
在虞长宁耐心耗尽,决定自己出发去吃馄饨的前一秒,江云适终于撑着树干,一翻身跳了下来。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