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袅袅扯出职业微笑从崔首辅手里给过待批的奏折,就看见被崔子成扯走但还骂骂咧咧的曾尚书。
领头的都走了,余下的虾兵蟹将也都没有留在这儿的理由了,全都一窝蜂的往外。
拿完奏折后,林袅袅拦住了想去通知司礼监的其他人的小太监后,就往皇上在的乾清宫去。
还记得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和顾清泽都不约而同发出没文化的哇一声。她们不是没有在现世看过宫殿的旧址,只是和这亲身经历身的感受还是全然不同。
在殿外候了一炷香的时间,看着天色已大亮,她才示意让两太监去将门轻轻移开,两太监也是熟能生巧竟没发出什么大的响动。
门打开的一瞬间,哪怕已经过了一年之久,林袅袅还是有些窒息,毕竟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真的很讨厌。
白白的光亮顺着她的脚步一点一点往这日渐腐朽的宫殿里渗透。好静,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龙榻上乌发浓眉一脸威严像,绣着五爪金龙的黄袍傍身的男人映入眼帘,林袅袅才有些实感。
大殿里半人高得的薰笼就有四个,分别摆放至嵎夷,南交、昧谷、朔方几地方。
薰笼里明明烧着炭火,却没任何青烟升起。原来是烧的由薊州、易州、宛平、大兴等地的硬实木材烧制“红罗炭”。
这种优质木炭,乌黑发亮,燃烧持久,火力旺盛,既不冒烟又没有气味,不污染空气,毕竟是皇帝,用得也自然是最好的。
四个薰笼还是过于热和,所以庆硒帝一般都是遣人替自己摇扇歇凉。空气里还泛着淡淡的安神香,想来应是因战事劳累,伤了神。
林袅袅先是接过烧火太监手里的东西,翻转了几下,看着细缝里亮起红红的光亮,才又渡步到庆硒帝身旁接替了替皇帝摇扇的工作后。
最后再遣散了其他宫女太监,边摇扇要说到:“万岁爷,今寅时二刻后溪宋副将军送来八百里急递,说支天一战,胜负既分,无需半月,支正必破。”
本斜靠在榻的庆硒帝,听后正襟危坐,眼珠一转后,是勃然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大盛军,这等英勇无畏,待宋副将军凯旋而归,朕必有重赏。”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凯旋而归,今有宋副将军,支正必破。有此良将,是大盛之福分,也是陛下之福分。”
“好你张巧嘴,心思都花在这上了。不过爷喜欢,待宋副将军归来之日,你也有赏。”
“奴婢在此谢过陛下,恭祝陛下早日夺得天宗一带。”
榻上的庆硒帝是越笑越开心,还示意林袅袅将补汤给他递去。望见黑漆漆的补药,林袅袅面色如常的将补汤呈了过去。
要问为何才而立之年的庆硒帝每天都要喝下两大碗补汤,还能为啥,不就是那档子事。
早些年,先帝还在时,对庆硒帝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希望他能做个善于治国,爱护百姓仁君。
那时,庆硒帝也是个狠人,每每寅时二刻就起床温书习字,卯时三刻就候在乾清宫给先帝请安。朝堂之上坊间传闻没有一人对他不满,可这样的时光持续到先帝薨。
刚开始庆硒帝还会装一下,虽没此前那般勤,但也不至于像现在十日才上一次朝。事情的转变在某日。
那日,皇帝正批奏折时,对身边的李言说了句,父皇,今日还未抽我治国之策。吓得李言还以为皇上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就直接跪下,直到一转念想陛下可有真龙护体,没什么邪祟敢上身,才哆哆嗦嗦的回了句,万岁爷,先帝已薨。
听了李言的话,庆硒才回过神了,喃喃着,对,对,眼里闪着奇异的光。从那以后,日日上朝不贪女色的庆硒像是换了个人。隔三差五才上一次朝,每隔个十八半月更是要人从大江南北搜刮貌美秀女。
自己这样就罢了还纵容自己手下的宦官也这样干。这不,现在林袅袅想起京外院里还有七八个美貌娘子,宫内还有一两对食的小宫女。她是真不知道,这李言哪来的这么好的精力。或者说这一君一臣也是做戏做了全套,一个女子。
见皇上咕嘟咕嘟将一大碗补汤喝下后,还是悦色,林袅袅这才敢把今早在文华殿拿的奏折递上:“还有,万岁爷,这些奏折是今早在太和殿里从崔大人和曾大人手里收的,还等着爷您过目呢?”
听闻此话,庆硒帝放下手里的瓷碗,没伸手接,而是看向一旁低头递折的林袅袅:“李言,这些事向来不都是你们几个决定的,今儿怎么想起让朕过目呢?”
林袅袅听后,心中也只能暗骂,这该死的李言,在太监里一言堂就罢了,还敢想掌皇上的权,做万人之上,一家之主。现好了,他死了,遭罪的就只有她这个可怜人。
但主子问话做奴婢怎么能不回话,只好清清嗓:“哪里,哪里,万岁爷这是折煞奴婢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奴婢能得如此福分为爷分忧,是奴婢和奴婢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