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慕安歌歪着头坐在桌边,笑着看他,鬼使神差的,他就是不想出丑,梗着脖子硬生生咽下。
许牧舟只觉口中发痛,仍强装镇定,招手道。“来,来点水。”
慕安歌把事先准备好的牛奶递给许牧舟:“怎么样?许老板可有兴趣投资?”
许牧舟连干两碗总算缓过劲来。
“当然!我国安钱庄愿出五千两,二八分账,我二你八,慕老板意下如何?”
慕安歌眼神一亮,揽着许牧舟肩膀哥俩好般:“爽快!走!咱们这就去挑酒楼场地去。”
许牧舟见突然凑近的脸,有些不知所措,许是辣椒吃多了,他后背上又隐隐冒汗,心里突突直跳:“走,走吧。”
他远远跟在慕安歌后面,悄悄询问阿左。
“如何?慕安歌身份可干净?”
“回老板,是个清白之人,只是被家中父母赶了出来。”
许牧舟闻言似有些难以置信,瞧了瞧慕安歌背影:“她家人竟如此不识好歹!?”
阿左:“但据说慕安歌是性情温和之人,且虽平日喜研究经商之道,但未曾听说又什么天赋。”
许牧舟闻言沉默许久。
若是性情温和,前些日子慕安歌为何会做出当街辱骂之事。
随后他却忽然笑道:“人善被人欺,我倒觉得她如今的性情甚好。是清白之人便好。”
水远街是南桑诚最繁荣的长街,尤其是酒楼,几乎每隔个十来米就有一家。
从便宜小馆到三五层小楼,无论是平民百姓亦或是豪商,但凡是请客吃饭都要来水远街一逛。
因此,水远街的商户楼自然成了慕安歌最想盘下的楼盘,虽竞争者甚多,可前来送钱的潜在消费者也不容小觑。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水远街那些味道欠缺的酒楼几乎已无人光顾。
食客居的李老板,李有财望着对面门庭若市的酒楼,撑着脑袋坐在算盘前长长叹了口气,他们食客居被对面恶意造谣食材不新鲜,三个月内几乎没人再前来。
“生意不景气啊。”
唯一还没跑路的小二依然在卖力擦桌子:“老板,你去哪我二虎都愿意跟着你。”
“不要工钱?”李有财挑眉问道。
“有口饭吃就成。”
慕安歌已在食客居门口来回晃了几圈,怎么看怎么满意,这楼盘正位于水远街中心。
水远街自东向西,且街道甚长。
普通人走路前来往往不愿走到尽头,位于长街两头的商户就比较吃亏。
而食客居无论是从东头亦或是西头进入长街都能被客人瞧见,且正值晌午,与其他人家高朋满座想比,此楼看来已走到尽头。
就这儿吧。
慕安歌跨过门槛,一楼大堂内桌椅皆是上品,二三楼皆是包间,店内干净整洁,绿植与店内装潢更是相得益彰。
李有财见有客人,忙放下算盘,过来问道:“客观三位吗?大堂还是包间?”
慕安歌:“老板我们并非来吃饭,而是想要买下你这楼盘。”
如今生意不好,而他的酒楼又太大,买的话价格昂贵,一直无人来询。
如今有这么个冤大头,李有财笑的眼睛都要眯没了:“好说,好说,来我带您上去看看。”
慕安歌里里外外转了几圈,怎么看怎么满意,转头冲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许牧舟问道:“大股东,你怎么看?”
“你是老板,你满意最为重要。”
慕安歌被他这句话说的心花怒放,拍拍他肩膀夸道:“上道啊,年轻人。”
许牧舟抬眼望向正和这酒楼老板讨价还价的慕安歌。
南朝女子皆是温文尔雅,贤良淑礼的,但看多了难免也会乏。
他听阿左说了前几天慕安歌在大街上当众辱骂,拿锅铲打人的事件,今日再看此人能言善辩,大大咧咧毫不扭捏的性子,越发觉得甚是有趣。
待他反应过来看人看的太久时,慕安歌的脸却突然凑近。
“你一直看我干嘛?给钱啊!”
“啊?哦,多,多少钱?”许牧舟忙眨眼掩饰,低头掏银票,耳尖却有些红。
掏了半天,许牧舟视线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捏着五百两银票,阿左一边将银票递给李有财,一边不忘提醒自家老板。
“老板,你出门从不带钱,都是属下帮忙带银票的。”
许牧舟瞪了下属一眼:“我只是在掏这把扇子罢了。”
“老板,你耳朵红了。”
许牧舟抖开墨竹折扇,扭头丢下两人逃也似的快步走了。
直到出了水远街,阿左才从后面追上来。
“老板,为何不见慕姑娘?”
两人忙回头寻,街上却哪哪都没见人影,食客居李老板正带人准备搬走,也不见慕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