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陈周许穿着一身黑衣,打着一把伞站在前方。
北栀皱了一下眉:“陈周许?你怎么也在这?”
陈周许向她走去,这时雨已经慢慢下大了。
他把伞往北栀那边挪了一下,说:“我也来看妈妈。”
北栀呆滞了三秒,说:“你妈妈也?”
瞅见这雨越下越大,陈周许看了眼时间:“很晚了,先回去吧。”
北栀和他走到了公交车站,在等车的间隙,陈周许说:“抱歉,刚刚听到了你和你妈妈说的话。”
北栀摇摇头:“没关系。”
陈周许看了一眼她:“你害怕打针,是因为你妈妈的原因吗?”
北栀回看了他一眼:“是因为一件事情。”
北栀看着这雨,说:“这雨和那天晚上的一样大,我和妈妈买完做饭的东西回到家里,因为天气很冷,我又有点困,就回卧室去睡觉了。”
“没多久,我听到有声音,就迷迷糊糊的起来,想拉开门的时候,看见有两个女人,一个女人把我妈妈按在桌子上,另一个女人手里拿着很长的一根针,她们争吵了几句,那个女人,把针注射进了我妈妈的身体,我妈妈就没动了。”
“我不敢出声,我没有办法,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去世,她们销毁了证据。”
“在她们把毒品打进我妈妈之后的几十秒时间里,有一支警察破门而进,抓住了她们。”
“她们还在争辩,说她们没有,我冲了出去,指认了她们,我看见一个女人用眼睛瞪着我,我很害怕。”
“我记得她说,她不会让我好过。”
“确实不好过,看见打针就怕,每次做梦,都会梦到我在暗无边境里面跑,我怎么也跑不到尽头,一转头,有一个人在使劲追我,我只能跑。”
“每次都会吓醒。”
“我真的好无助,那时候我总是哭,时常在想,要是妈妈在我身边就好了。”
北栀的泪水和伞滴下的雨滴融合在一起。
陈周许给她擦了擦眼泪,说:“北栀,不想说我们不说了。”
北栀看着雨,苦笑了一下:“没有不想说,只是没人可说。”
“从小到大,我就只有初蕾和林时两个好朋友,后来林时搬走了,也就没联系了,初蕾一直在陪着我。”
“她有时候真的很像我妈妈,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北栀说:“所以呀,上次打针的时候,我反应才会这么剧烈,现在你知道了吧。”
陈周许:“既然你告诉了我你的秘密,我也给你讲讲我的吧。”
陈周许:“我妈妈她,遇到了一个不太好的人。”
“他已经不配做我爸了,他这个人吧,可以用‘人渣’来形容他,他打我妈,嫌弃我妈,也讨厌我。”
“他觉得我是拖油瓶,好几次都想把我送人,是我妈拦住了他,在我八岁那年,我妈被我爸打死了,我不知道。”
“下午放学回来,没看见她,我质问他我妈去哪了,他轻描淡写的说埋了。”
“我对他又打又骂,最后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跑出去找我妈。”
“我在树林里发现了她,她就这样躺在外面,身上有血,没有衣服只有树叶。”
“我跑到她跟前,使劲喊她,使劲摇晃她,可她永远也不会回答我了,她就静静的的躺在那里。”
“我在附近把她埋了,我亲手,埋了我的妈妈。”
“从此,我就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他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也当我从来没有爸爸。”
“十五岁的时候,我赚到了我人生第一笔钱,我给我妈买了块碑位,这样,我想看她的时候,就能天天去看了。”
北栀静静的看着他,他很高,北栀只到他的肩膀。
她踮起脚尖,替他拍去了肩膀上的雨水。
陈周许愣了一下,把她的手拿了下来,说:“凉,少碰。”
北栀看着他,说:“陈周许,我们做朋友吧。”
陈周许也看着她:“我想,我们很早以前就是朋友了。”
北栀:“我们,是拥有共同秘密的朋友。”
陈周许:“北栀,以后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和我说,我们是朋友。”
北栀:“那就这样说好喽。”
陈周许:“北栀,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哭了。”
北栀很开心,这是她第三个朋友,也很珍惜。
北栀:“以后我就当你大哥,我保护世界,你保护我!”陈周许宠溺的笑了笑,点点头。
从此,世界上多了一个爱对方的人,是特别的缘分,让他们相遇了。
第二天,两个人在学校的时候,看见对方路过都会打招呼,林时和初蕾都觉得不可思议。
北栀在日记本中写到——陈周许,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