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墙,留下一道又长又宽的深印……
来不及多看,她很快被林千顺带着,脚踩过一二头顶,折身而返,落于城墙之上。
一门之隔,门外是来势汹汹的魔兽大军,门内是神色惊惧却张牙舞爪的百姓。
黑色的一缕缕魔气穿过所有生灵,又绕着圈凝聚成越加浓厚的魔气团。
分明是傍晚时分,夕阳无端消失,云层不知不觉被黑雾遮盖,仿佛已至深夜。
就连城内的灯光都变得那样模糊,如雾里看花,一切好似皆是虚妄。
也对。
偌大的城里城外,无论是鸟兽还是人,都是身不由己。唯剩林千顺、梁平笙二人与所有生灵为敌,好像两个异类。
“轰——砰!”
失去两个异类的阻碍,城门很快被男女老少占领。
无数只手拉扯大门,沉寂已久的大门终于缓慢敞开心扉。
可它太慢了,急躁的魔兽们早就一扑而上,大门来不及发出欢迎,便沉沉倒下,目送一道道影子一跃而过。
尖叫声、咒骂声、嘶吼声、哭嚎声,身不由己的两方被无情的棋手抛弃,任由他们自相残杀,为执棋者奉上最后一点价值。
魔气铺天盖地,皇城终于还是属于魔主。
梁平笙撇过头不忍再看。
她深埋着头,身体在发抖,双拳攥得死死的,像在跟自己较劲,又像是自我惩罚。
林千顺收回目光,长叹一口气。
她强势扳过梁平笙的身子,视线划过她咬出深深破口的嘴唇,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有些僵硬泛白的手,温柔地拾起梁平笙耳边碎发,慢慢捋至她耳后。
林千顺微微抿了下自己干裂的双唇,手指在梁平笙耳际停留一瞬,转而拍拍她的肩。
她扯出一个笑,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我们笙笙公主爱民如子,你放心,我总会让你如愿的。”
她直视梁平笙莹亮的双眼,语气那么认真那么郑重。
梁平笙眼里噙着的泪终于再忍不住,倾泻而下。她一把抱住林千顺,哽咽着问:“又要重来了是不是!”
她不甘地抱紧林千顺,仿佛她一松手,林千顺就会消失不见,“为什么每次只有你拥有记忆!我好恨!为什么我这么无能,每次都要师姐苦心孤诣……”
“噗嗤——”林千顺好笑又无奈地拍拍梁平笙的背,示意她放开自己。
“对不起师姐,”梁平笙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闷声闷气地嘟囔,“总是被师姐看到狼狈的一面。”
“这有什么,瞧我们两个衣衫不整血呲呼啦的样子,谁比谁高贵!”
林千顺故作调笑:“哦,也许被我这个平平无奇的剑修第一看到了失礼的一面,我们‘高贵冷艳’的公主要赐我一死了?”
“师姐!你别胡说!”梁平笙赶忙反驳,又气又急的样子引来林千顺的无情嘲笑。
“哈哈哈!”她尽情大笑,像是嘲讽,又像是愤恨,只有眼底化不开的冰冷泄露了她的心事。
她敷衍地笑过之后,慢慢直起身,揽过梁平笙的腰,两步跃起踩上高台,将她推飞出去。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林千顺抛出自己的剑,为梁平笙保驾护航。
我有一把剑,救不尽天下人,但足以为你,扫平前方路。
林千顺一身赤色,被撕扯得破烂不成型的裙摆飒飒飘荡。
她孤身立在高台,看自己的剑所过之处人群立倒,魔兽消亡,魔气粉碎;
看梁平笙御剑升空,回头对她歉意一笑;
看梁平笙重新握住剑,高高举起;
看梁平笙以身祭剑,斩下最后一剑。
一道银光自天际坠下,劈开黑暗,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落于天地万物。
魔气仿佛遇到天敌,沾到一点便归于虚无。
乌云消散,天真的黑了。
但明亮的月光挂在天际,为还未睡下的人指点方向。
林千顺仰起头,轻轻吸一口气,酸涩的眼泪无声汹涌。
笙笙总是羡慕她的剑,锋锐无匹鲜有人敌;她却心疼笙笙,“画被草木,赖及万方”,笙笙的剑总是守护之剑。
光芒之下,伤口慢慢复原。
人群逐渐起身,带着疑惑与家人朋友相视一笑,朝家走去。
鸟兽长鸣,或飞或爬,或悠游或撒欢,或龙腾虎跃或一蹦一跳,最终各归林野。
一片祥和之中,林千顺俯身而下,疾风剑感受到主人心情,震颤着飞来,发出兴奋的嗡鸣声。
失去一切恶念,魔主又算什么。
“盛无,你该死。”林千顺平淡至极地吐出这句话,手执长剑贯穿罪魁祸首。
反复几次进进出出,仿佛拿他当任意门,盛无终是恼火,“喂,你够了!士可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