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重了手上的力,声音嘶哑:“闭嘴!”
男人大吼一声,一把挣脱开他:“时任!就算我们之前欺负过你,对不住你,可今天死的人是我妹妹,你哪怕再讨厌我们也不能帮着一个杀人犯说话!我们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的同学!
南城街不算大,但人群密集,此刻原本喧闹的商场这会确实出奇的静,静的连人的呼吸都起伏的一清二楚。
这会没人再接下半句话,安嘉禾做为舆论的中心,她表面波澜不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甚至连他骂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坚持着听完。
可知道有人开口——
“这不是网上那个女coser吗,什么□□组织恶意洗脑小孩子还是那些身患重症的小孩子。”
“啊!居然是她,她还害死过人吗!”
……
此刻,多日修筑以抗洪流的堤坝,在这轻描淡写的几句非议下彻底决堤,污浊的河水淹没草地,呼啸而过,寸草不生。
安嘉禾沉沉吸了口气,她低下头,眼泪落在了地上。
就在男人以为自己重新掌控局势时,缄默已久的时任突然开口,嗓音带着强撑许久的疲惫,但又有着绝不倒下的坚定。
“你们不是我同学,她才是。”
“安嘉禾,报警吧。”
安嘉禾带着迷糊不清的视线缓缓抬头,时任的身影在此刻显得有些重叠,但她又能很快确定他所在的位置。
“……好。”
烟江派出所内,灯火通明的大楼与外面华灯初上的夜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场同学聚会终究是没能进行下去。
警察看着对面依旧暴怒的男人,不厌其烦了第四遍:“根据我们当日的调查搜证,事实证明你妹妹她是自愿走的。”
男人被警员按在椅子上:“那也是受了她的鼓动,那也是她提出带她走的!!就是她!你们为什么不去抓她,她穿成那样她是□□啊!”
警察扶额叹了口气:“请不要对他人进行人身攻击,车祸肇事者我们已经缉拿归案,你要是再说出什么与事实违背的话诋毁他人,严重的我们可以按刑事犯罪处罚你!”
男人一时哑火,浑身肌肉发颤,牙关咯咯发出上下敲打的声音。
“那是……我唯一的妹妹!”
楼道外,短发女人无措地站在一旁,她勾着红裙子女人的手哭个不停。
后者踩着高跟的脚抬了抬,眼神往四周转一圈,时任站在一旁跟先前拿着相机的女孩交流着什么。
女孩是他的助理,朱锦。
朱锦举着那个碎掉的镜头,说着当时的情况,时任点了点头,等朱锦把相机收回去,他又转身离开。
红裙子女人看了会,随后拍了拍身边的短发女人:“喂别哭了!我问你啊,那个黑色冲锋衣那女的,什么什么美术大神,她是谁?”
短发女人一边抽泣一边道:“她是七中的,当年最有希望当联考状元的一个。”
“外校的?那她怎么认识时任的?”
“不清楚,我就看到过一回,那次她来我们画室的时候就站在时任旁边,俩人有说有笑的聊天。那天我记得很清楚,集训老师特地把她拉过来画了张静物,那时候我画的很不好,就看她画了一遍我之后的练习就跟点通了一样,一次比一次好。”
“然后呢?”红裙子女人问。
“画完后,她就把时任又喊了出去,俩人看着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怎么说?”红裙子女人又问。
“因为时任那么冷的性子,平时除了老师他也不跟别人搭话,倒是那天那个女的,她说什么他好像都听,让他换水挤颜料他都照做,还老大声喊他助理助理什么的。”
红裙子女人点了点头:“那什么大神陨落,什么杀人犯是什么?”
“那个女的后面联考失利了,至于多少分我不记得了,听说惨不忍睹,从那以后她就消失了,我听七中那边说她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找不到。杀人犯我也不知道,我男朋友也没告诉过我,他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说着,短发女人又要开始哭了。
红裙子女人不耐烦道:“好了!没什么大事,你男朋友不至于吃官司坐牢,哭什么哭!”
室外,几赌栏杆横在四周,市区的繁华喧闹闯不进这被圈划出的庄严之地。
偶尔几辆响过的汽车,这才融入了点生活的气息。
安嘉禾靠在白漆柱子边,手上是问门口大爷要来的烟,老牌子呛的很,但安嘉禾适应的快,放到嘴边吸上一口再慢慢吐出。
她眼眶阖动几下,脚边拉出的身影被人慢慢覆盖。
安嘉禾把烟按在垃圾桶上,转过身淡淡一笑:“好久不见。”
老同学久别重逢后的叙旧,这点她拿出了奥斯卡演技。
时任望向一旁逐渐黯淡的几点火星:“从来没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