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莲步轻移,过来给她披上衣服,扶她回房:“小姐,雨气凉,你刚受了惊,注意保重身体。”
云缇她险些丧命,到现在仍是病弱之躯。
“莺歌,现在怎么样了?”云缇把香囊不动声色的放进袖子里。
莺歌说:“侯爷发了怒气,全城加强巡视守御,有人说是燕人间谍招惹的咱们侯府,说什么的都有,但抓到的刺客都自杀了,死无对证,侯爷命人追捕其余刺客。”
云缇脸上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丝苦涩,暂且不说那宏大目标,在自家爹势力范围内的安州城,就已危机四伏,她轻叹口气。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若只靠他人,指不定哪天又遇到打打不过,跑又跑不掉的局面,小命难保。
神的契约使她长生,可她尝过死的滋味,绝对不想再死。
她举起自己纤弱的手臂瞧,沉吟思索。
“云缇!”突然,有人喊道,如夏日般热烈。
一个剑眉朗目,少年大步迈来,像匆忙从哪赶回来的样子,高束发髻,俊美飒爽,见到云缇,眼眶却立即红了一圈。
“哥哥!”
云缇也红了双眼,她在床上昏迷十天,其实却是相隔好多年再重逢亲人。
莺歌在旁伺候,给孟晟斟上茶,孟晟一饮而尽。
“查到了,正是那帮留在安州的燕国人,你可好好等着,等我抓到幕后黑手,千刀万剐给你出气。”他愤愤然道。
云缇用手帕拭泪,笑道:“先谢谢哥哥了。”
娘亲早逝,父亲未再娶,因忙于政务,终年不见踪影,安州候府里他俩兄妹相依长大,自小形影不离。
可以说哥哥孟晟是云缇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父亲第二。
“手拿出来。”孟晟眨眨眼,神秘地说。
“嗯?”
虽不解其意,云缇还是乖乖地将掌心摊开在他面前。
孟晟从袖口中掏出一件东西,宝贝似的将它放入云缇手心。
“这是僧人给的护符,戴在身上,能挡些旁门左道的暗算,”孟晟非爱哭之人,事实上自八岁之后,他就再也没哭过,可此刻眼睛又红了。“我怕我又没护住你……”
“好啦,哥哥,你怎么变得多愁善感了。”云缇噗呲一笑。莺歌在旁也握嘴笑了。
“还不是怕我这傻妹妹,”孟晟假哼一声,哈哈一笑:“这个护符,可是好东西,好好收着。”
白玉护符周身隐隐散发出荧光,神纹道道,符文锋利,看起来颇为不凡。
“多谢!”她干脆直接地将护符收起,又突然想到什么,“哥哥,我……”
要不要说她昏迷之时经历过的事?
大劫来临,因果纠缠,每个人都在劫数之内。
这世上强者无数,为何独独选中她,自己力量薄弱,怎么担得起神给的如此沉重的使命呢。
她信任孟晟,而孟晟身为侯府嫡子,既重情重义又是天之骄子,也许告诉他可以……
她歪头又转念一想,脑中又浮现当时的景象。
“切记,安全起见,不要告诉任何人。”白衣仙人将食指放在嘴唇中间,那是个噤声的动作,“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不能说。
别说百年,若有点风声传出,当今皇上若怒下圣旨,安州候女神经错乱,邪魔附体,妖言惑众,罪不容诛,下场可想而知,会连累安州候府上下百余人。
“你什么?”
她咽下话头,转而起另外一个:“我想练武功。”
“啊?”孟晟愣怔了一下。他这五谷不勤、柔弱无骨的妹妹居然会提出这种话。
“比起总要人保护,我更想保护别人。”
孟晟看了云缇许久,旋即哈哈大笑,一口答应:“好,你哥哥我支持你。”
锤炼身体修炼武艺这种事需刻苦努力,公侯贵族位高权重,天塌了也有安州候和自己这个侯府嫡子顶着,而作为侯府嫡女,只需要养尊处优即可。云缇从前也不上心,怎么突然上进起来?
也许是受了十几天前被刺杀的刺激吧,也是情有可原,况且多锻炼有益无害。
孟晟再没多想。
“丑话先说在前头,这种事可是要吃苦的,别喊累哦。”孟晟笑说,又吩咐道,“莺歌,你派人去把徐岑将军请来,就说我有事相询。”
“是,公子。”
莺歌不敢怠慢,迈着莲步朝着侯府前院,让一个甲士出府传信。
孟晟和云缇吃着甜点,谈着天,好一会儿,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传来。是莺歌和徐岑将军到了。
“徐岑见过公子,小姐。”
徐芩腰间悬刀,气势沉稳,他抱拳行了一礼,随着动作,身上的甲胄发出金属摩擦声。
“不用多礼,”孟晟一笑,“是这样,云缇想学些武艺,多少有些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