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夕解下围裙,看着她的眼睛:“所以,那个系统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佚彩摇头。
庭夕:“他能变成人形吗?”
佚彩又摇头。
庭夕:“他比我更有用吗?”
佚彩又叒叕摇头。
庭夕还要再问,佚彩掐住庭夕的腮帮子,“那是个万人迷系统,我自己什么德行我还是有数的。我们俩在时空乱流里告别了,以后山水不相逢。你是最契合、最贴心的,我还有什么不知足?放心,你是我唯一的系统小宝贝。”
……花言巧语,她恰恰是对自己吸引狂蜂浪蝶的能力没有清醒的认知。
可她愿意花心思哄我欸,还叫我小宝贝。
庭夕心理斗争了三秒,没出息地抱住了佚彩。
“庭夕,我在末世里,每天都在想念你做的饭。”
庭夕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听了这话忽然很愧疚。
不该嫉妒。这是人类才会有的坏情绪,他只是人工智能而已。他是系统,应该为她分忧,而不是效仿人类的恶习给她带来困扰。
他不会衰老,不会消亡,不会离别。
他只需要永远做躲在云层里的星星,做她临时停靠的港湾。
普通的AI也想成为某人的守护神。
“好好休息吧,彩彩。下一个世界,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需要快快乐乐的就好。”
当然,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能打扰她的假期。
冬天到了,他会准备好很保暖的羽绒服和帽子手套,陪她去看看大海,看海鸥落在礁石上、海水与天空连成一片。当然,也会在口袋里揣好面包,以防她突发奇想要喂这些白色的胖水鸟。然后侧过身为她挡住海风,抓拍阳光落在她侧脸的瞬间。
庭夕多虑了,时岚暂时没有精力骚扰佚彩。因为这几天,时空管理研究协会鸡飞狗跳。
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人推开大门,正在会议厅准备研讨会报告的时岚不悦地眯眼,用感应笔敲击桌面。“现在协会已经包容到可以吸纳原始人了吗?”
这个年轻人是新调来的研究员,叫年留青,一直和时岚不对付。他的眼睛很像鹿眼,清澈明润、高雅贵气,但时岚觉得他挺装的。好巧,对方也这么认为时岚。
年留青刚来的时候还挺温文尔雅的,上班第一天不幸赶上新规定:研究员需要封存记忆进入小世界中体验一次调研才能正式上岗,就连时岚这种协会里的老资格都要陆续安排上。
也不知道在小世界里遭受了什么打击,回来之后人就自闭了,空闲时间除了画画就是看着桌子上的花盆发呆。
现在看来,分明是疯了。
年留青手里举着的东西有点眼熟,是他摆在办公桌上的某人的照片。
“你为什么摆着这张照片?”
时岚把感应笔一摔,他摆个照片招谁惹谁了,一个个的都拿在手里做文章。
“谁允许你动我的私人物品了,拿来。”
“私、人、物、品?”年留青手臂青筋暴起,极力克制着怒气。“她是你什么人。”
……你凭什么私藏她的照片。后半句年留青没有问出口,他怕听到难以接受的答案。
时岚冷笑,“与你无关。”
就在两人快要大打出手的时候,一个工作人员对着年留青说了什么。
年留青剜了时岚一眼,将相框扔到他怀里,急匆匆转身离开。
时岚越想越气,下次干脆把照片焊在桌子上算了,再给办公室加几道门禁。
事已至此,时岚还是没有撤掉相框的打算。辛辛苦苦做研究,他连张照片都做不了主了?
水晶灯光华流转,包厢外依稀传来婉转的乐声,像一位淑女提起裙摆翩翩起舞。
“好久不见,晚晚还是这么厉害。都敢带着男朋友来相亲了。”
连头发丝都精致优雅的男人举起红酒杯,似乎并未因为对方的怠慢而动怒。
几名服务生手脚利落地上好前菜,这种高级餐厅的服务员都是专业的,绝对不会因为听到大瓜而手抖。他们维持着淡定的表情,得到应允后迅速关门离开,仿佛多待一秒就要爆炸。
这可是千亿富豪榜上最年轻的张岙修啊,据说他今年还不到30岁,相当有手腕,哪位神仙敢这么捉弄他?
张岙修长得龙眉凤眼,鼻如悬胆,但毕竟在公司常年身居高位,不笑的时候眼睛里总是透着审视和打量,仿佛眼前的人是一份待评估的投资报告书。
一般人很难扛住这份压迫感,可惜坐在他对面的人是佚彩,什么场面没见过。她笑着与他碰杯,“什么相亲,明明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嘛。家父说是家宴,早知道是见小叔叔,我就不空手来了。”
张岙修的父母老来得子,他父母跟佚彩的爷爷同辈,两家又是世交。按规矩叫一声小叔叔,挑不出毛病。常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