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并入第二根。
接着是第三根。
司恋抬起手臂想推他,但才软绵绵地晃动了一下,又脱力落了回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我不舒服……”视线失焦,她费力望着那道黑色影子。
暗夜中,他只套了件薄款的衬衫,身形比之前清癯削瘦了好多。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的眼眶发酸。
司贺抽出自己的手指。
随后俯身下去,埋头亲吻。
他的唇没有他的指尖温暖,冰凉刺骨,她忍不住瑟缩。
司贺低头更加深入那道吻。
他额前短发有点扎,司恋下意识想躲,又被迫打开。
“放心,没有副作用。”他的嗓音暗哑,“只是我平常吃的药。”
他身体素质比她要好很多,以前在南城的时候他连补汤都不用喝,现在却需要吃药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吃——嗯……”
她想问他,但被他的动作中止话题。
司贺直起身,拂过牙印。
他的唇上残存着她的香气。
“你在关心我?”
他垂眸,居高临下地拽住她往自己身前拖,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后,视线鹰隼般审视她。
他的目光在黑夜里那样清晰。
里面装满了不甘的恨,还有对她一如既往的爱。
司恋眼眶里积攒许久的泪断了线滚落。
大颗的泪珠覆盖之前的泪痕,他的情绪跟着她突如其来的悲伤一块儿爆发,原先的淡漠不复存在,满身戾气浮现。
“你哭什么?”他厌烦地松开掐住她的手,语调难掩悲哀。
“被丢下的人是我啊。”
他慢声说完,摇头轻笑了声,像是在嘲讽自己刚才的可笑言语。
“是我想多了。你怎么可能关心我。”
他抽身下床,迈开步伐离去,只留下司恋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卧室中。
门合上,室内恢复寂静。
她侧过脸,任由泪水浸湿枕芯。
……
一个月前的晚上,她被用同样的手段困在床上。
只不过那次药量更重,直到第二天她才醒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司恋发现自己侧躺着,手腕处还有类似绳结残留未消除的痕迹。
和现在一样,脑袋和腰下是松软的枕头,将她微微抬高垫起。
整个人都被摆放适合那种事的姿态。
可是结束后是什么感觉司恋有印象。
她确信自己没有被侵/犯,但还是感到恐慌。
前一晚上她和朋友聚会喝酒,一直玩到凌晨才离开酒吧,最后的记忆也是停留在酒吧门口。
她以为只是喝多了才断了片,但回想过来,断片那么彻底,大概是在聚会上就被人下了药。
司恋脑海中短暂回闪过聚会中几个和她说过话的陌生面孔,无一例外都是亚洲人。
但她的酒杯没有离开过视线,她也不喝陌生人递给她的酒水,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她也无从知晓。
下床后她看见地毯上躺了一枚袖扣。
是定制的男款。
似乎在很久以前,她也见过类似的款式。
她把袖扣翻了个面,企图寻找上面有关于所有者的信息,终于在切面处看见了与姓名有关的字母刻印。
她在感到意外之余,第一反应竟然是庆幸。
他还是来找她了。
把袖扣装进包里后她去了前台,服务人员却告诉她这间房是以她的名义开的,找不到第二个入住的客人。
她想调查监控,前台又抱歉地说顶层监控这两天在维修,暂时没法调取。
一切都像刻意制造的巧合。
现在显而易见,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惊慌失措,也体验一回被丢弃的感觉。
就和她在半年之前头也不回地抛下他离开一样。
但何须他出手呢,她早就尝到自己种下的恶果了。
感情是最难克制的事,她早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从离开他的那天起,她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不管白天多努力融入这个世界,到了深夜无人处,痛苦不可理喻疯长。
是她这么多年着魔于让间接害母亲抑郁而终的司瑜怀受到惩罚,还把这项罪名按到了司家所有人的头上。
她知悉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不能让固若金汤的司家倒台,便打算借助负面舆论的力量推倒这座城池,以此宽慰母亲的亡灵。
司贺就是最好的人选。
但她低估了自己的信念。
她早就爱上他,又因为这份爱心生胆怯与不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