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琳琅重重点头,阿爹阿娘是世界上最疼她最爱她的人,她知道。
又在乌氏怀里蹭了蹭,琳琅方才开口问道:“阿娘,我小时候有听你说过南疆有灵巫,擅养蛊,还有一种十分神奇的蛊,叫做情蛊?”
“情蛊?”乌澄意打量着女儿,半晌才道:“情蛊是南疆的圣蛊,养成极难,你问这个做什么?”
情蛊顾名思义,是情爱之蛊,拥有神奇的能力。这种蛊分母蛊子蛊,由一男一女分别种下,那么种下子蛊的人会对种下母蛊的人一往情深,至死不渝。
“可是因为皇上?”
当初女儿执意要嫁给三皇子她是不同意的,皇家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的地方;有几个皇子是正常的、能安稳的?她从小精心养大的娇娇儿能挑得准,能受得了?
只是娘的哪里拗得过女儿,她少年赤忱一心情爱谁能拦得住?再加上她爹那个宠女狂魔,几次下来自己便被说服了。
如今看来……女儿恐怕受大委屈了!
“阿娘,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是阿爹,不是每一对夫妻都是你们,我之前……强求了。”
尽管仆婢们早就被打发了出去,弄夏侍冬还在守着殿门,殿内只有母女二人,但曲琳琅还是压低了声音:“阿娘,燕朝衡不是阿爹,他靠不住。”
“宝儿,你是说……”乌澄意倏然站起身。
“阿娘,燕家人先帝时期便忌惮我曲氏一族,如今曲家主脉只有我阿爹一人,这是最好的机会。阿娘,如果一开始燕朝衡就不是因为情爱接近我、娶我,那他是为了什么?”
如果一切都只是处心积虑,那真是再明显不过的答案了!
“这,这……”
若说乌澄意和曲连奎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那是不可能的。居安思危,曲家位高权重,曲连奎掌握着曲家军,自古权臣者谁不担忧来自帝王的忌惮和屠刀?
只是燕朝衡……某种程度上而言,燕朝衡也算他们看着长大,成亲前两年,加上他做王爷时那四年,和曲家来往亲密,翁婿间更是相处极好,练武切磋,下棋品茗,民生政事……两人半师半友,乌澄意对于这个女婿的好感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枕边人的夸赞。
后来燕朝衡登基,曲连奎也和她商议过,等边境真正太平,他年纪再大一些,就解甲归田,到时候和她到处走走,看看大梁各地的不同风光……
乌澄意实在难以接受!更别提对燕朝衡情根深种的女儿了,她如此想。
可是看着女儿平静的面容,她深觉自己的失职,她的宝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咽下这枚苦果,并消化了它,这其中该经历多少痛苦和怀疑,现在才能如此平静。
“宝儿……”是阿爹阿娘对不住你,乌澄意满含歉疚地看着琳琅,“阿娘知道了,阿娘回去就给你爹写信,别怕,我的女儿如此聪慧,也要相信爹娘能保护好你。”
“至于情蛊……宝儿,我让你阿爹想办法,让你离开皇宫?既然察觉到了危险,岂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照女儿所说,那些情谊相处全然都是假象,那燕朝衡,城府该有多深?若是察觉到异常,女儿就危险了!
“你听话,我回去立即写信给你爹,我们来想办法安排……”
“阿娘,我不要!我是大梁的皇后,如何能在燕朝衡眼皮子底下离开皇宫?假死吗?让我往后余生都要顶着假名字、假身份,再也不能生活在阳光之下?还要时刻担心燕朝衡发现,送他一个天大的把柄?”
“阿娘,这样行不通的,我逃不掉,我也不想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燕朝衡亡我曲家之心不死,我能逃到哪里去?就算我能逃,您呢?阿爹呢?还有曲家其他族人……”
“阿娘,皇后之位是我的刀,曲家军是阿爹的刀,放下刀引颈就戮,祈求敌人的宽恕和怜悯是没有用的,守护最好的方式,是杀死敌人。”
曲琳琅的语气中带着寒意,她要打破阿娘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