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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种1(1 / 3)

天际线处隐匿着稀薄的光雾,微弱、暗淡,照不亮城市。凛冽的寒风呼啸,肆虐在大街小巷,末路之徒般在日出前作最后的狂欢。

羲山州的冬日拂晓总是如此,黎明前是至暗、寂静、枯朽,黎明后是光亮、喧闹、繁荣。

羲山位于大陆版图正中央,又传说上古神明沉睡在此,因此羲山州人自诩得神明庇佑人杰地灵,中心城灵佑市更是国家经济政治中心。

同非凡的政经地位相反的是——“灵佑市正在走向衰败”——这是每个华兰国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繁华无法掩盖根植于地底的腐朽,漫长的历史带给灵佑市的除了富足的底蕴,更多的是难以解决的沉疴痼疾。

近年来亮得越来越晚的天似乎就是预兆,预示着这座千年古城终途的迫近。

清晨七点半,灵佑市的天仍旧是灰蒙蒙的。迟迟未能突破云层的太阳和天气预报顶级拉扯,薛定谔的“23日天气晴”在龟速扩散的日光下达到量子平衡。

安平区第一高级中学家属院地理位置偏僻,门前行色匆匆的路人快步经过,偶有扭头也只是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并不过多在意一个不起眼的老旧小区。

照例来补课的冯陈端着豆浆边喝边走,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没人肯懂,秉持着“月亮不睡我不睡”的他要在周日早上贯彻落实“太阳不起我得起”的残忍方针,痛,实在是太痛了。

昏黄的路灯伫立在街边门洞旁,走过仅容机动车单向行驶的狭窄短巷,才算真正进入安平一高家属院。

方正规则的六层高居民楼外形朴素,砖红色外墙爬满岁月的痕迹,密布的裂纹蛛网沉默地述说着一砖一瓦的久远年份,陈旧与古板扑面而来。

楼与楼之间离得极近,像有一只大手从外部施压,挤压着楼宇的投影笼罩住整个小区,让这里一年四季都见不到阳光,显得格外的阴暗、逼仄。

补习数学的张老师家住二号楼一单元六楼,每周日八点到十二点上课。冯陈已经跟课将近一学期,对安平一高家属院的环境了如指掌,他轻车熟路地绕过第一排楼,路过集中垃圾桶时闭眼单手投篮把豆浆杯投中。

精准命中目标带来的小得意唤醒了冯陈那企图偷懒的精气神,于是他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走入楼道,三两步跨上楼梯,刻意放重的脚步声未能唤醒时灵时不灵的声控灯,老式开合小窗投射进来的只有模糊的晦暗天色,能见度很低,冯陈只好摸黑快步跑上六楼。

敲响铺着“出入平安”地垫的灰蓝色房门,他安静地等待张老师开门。

空荡荡的楼道里除了呼啸的风声,还能听到“扑通扑通”规律有力的心跳声——是他自己的,除此之外静得骇人。

冯陈一边腹诽对门儿的老头怎么今天没撕心裂肺地咳痰,一边又敲了两下门:“张老师?张老师开门啊,我来上课啦。”

……

寂静,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冯陈叹了口气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熟练地掀开地垫拿出备用钥匙。

张老师有每日晨跑的习惯,有时候跑得远了要将近八点钟才回来,师娘蒋奶奶倒是在家,但是她卧病在床不方便走动,所以特意叮嘱过他如果来得早可以自己开门先进屋坐着做两套题。

年久生锈的锁芯拧起来有些费力,笨重的金属门推开时阻塞感很强,突兀发出的“吱呀”声更是刺激得冯陈起鸡皮疙瘩。

他侧身关门,礼貌地大声喊着“蒋奶奶,我进屋了哦”,还没摸索到电灯开关,手电筒的光便跟随着胳膊的移动无意间照到客厅地面上的一滩阴影。

——衣着整齐的张老师趴倒在房间门前,冯陈顾不上开灯,举着手电筒冲过去轻拍张老师的肩膀,却发现老人身上已经僵硬,尸体冰冷的温度隔着衣服传递到他手上,冰得他直打冷颤。

他立刻起身报警,拨号时手指止不住地哆嗦。

呼叫转移过程中手电筒光朝下照射,照亮老人憔悴惊惧的面容和瞳孔涣散的双眼,那双眼睛失去焦距地瞪着面前木门开启的缝隙,似是心有不甘。

他顺着张老师的目光瞟向门缝,突然意识到这是蒋奶奶的卧室,他最近补习的几周都没见她出过屋子,今天进屋前的呼喊也无人回应。

在数学上向来匮乏的好奇心此刻空前充裕,难以自控的双腿下意识地朝前迈去,空着的左手向着门把手伸出。

正如还没打开盒子时,你不知道那只小猫是活着还是死亡。*

在对粒子所处的状态进行观测之前,它有多种状态,只有在观测结束之后才能得到准确的结果。所以在打开盒子前,猫咪既有可能是死的,也有可能是活的,甚至有可能要死不活。

但是当盒子真正被打开之后,猫咪的状态只会是无数种可能中唯一的一种。

潘多拉魔盒打开,未知被打破,未知被释放。

时间在此刻凝滞,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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