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摸了殿下的头,之后下榻煎了药,现在还在这里邀功。
“明明在我的照料下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嫁给你却变成了要伺候你的侯夫人。”初意低头捏着手喃喃自语,还瞪了一眼向自己投来目光的云留。
“夫人昨夜活动量大,今日定是疲惫了吧?”齐淮在沈允棠和初意二人沉思之时冷不丁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
初意哑然,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饭桌上的两人,其中有对自家殿下的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对齐淮的不可思议。
云留看着初意,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笑出声,默默地低下了头。
沈允棠哑然,脸颊不自觉泛红,她观察着齐淮的表情,却见他眼尾上挑嘴角上扬,一副肆无忌惮。
昨夜活动量大……她细细地品着这句话,昨夜他们二人在床榻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他能说出此话,有的仅是一种可能:他在杀完人之后跟踪自己,跟到了鹤春楼,并见到了她所做的一切!
心上泛起一阵寒意,沈允棠盯着他眼下的一颗小痣,压下眼底的一片杀意。
“侯爷昨日很是凶猛,我对侯爷刮目相看。”她垂眼淡淡道。
此话一出,初意更加震惊了,但她同时也开始心疼自家殿下,与那样的人做那样的事,还被迫说他很凶猛,殿下得有多委屈啊。
齐淮轻笑,手指抚上沈允棠的下巴,将她粉雕玉琢的脸轻轻托起,细细观察着,只见她殷红的嘴唇微微地张着,眼眸低垂着,睫毛轻轻地颤抖着,整副模样表现得有些害怕,隐约之中还有些勾人。
心尖有点疼,像是被狠狠地掐了一把,但是齐淮还是极力地笑着,不让自己别样的情绪露出分毫。那个曾经恣意骄傲的公主,六年之间,变得为了自保装出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藏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她在封州的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如果能再早一点……在六年前她被禁足封州之前就将她接过来护着……
“吃饭吧。”齐淮呼出一口气,轻轻地将手拿开,将桌上的每样菜都往沈允棠的碗里夹了一些。
用膳过后,齐淮吩咐云留备好马车准备面圣,自己则回屋换了身衣服。
沈允棠站在府外,亲眼看着齐淮上马车扬长而去之后回府关上府门。
“吩咐鹤春楼,查一查近期失踪或入狱的官员。”沈允棠压下刻意上挑的嘴角,想到了昨晚在树林中一命呜呼的人和今早齐淮的话语,语气冷到了极点。
“是。”初意作揖,向前走了半步,忽而又原路退了回来。
“殿下,你要喝吗?”初意低头小声问道。
“喝什么?”沈允棠郁结的眉头舒展开了一点。
“避子汤……虽然那侯爷是个不中用的,但是万一……”
沈允棠被逗笑了,她抬手弹了初意的脑门,笑道:“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话说一半被打断,还被弹了一下,初意不解,但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
静心殿,屋内燃着甘松熏香,齐淮立在松柏梅兰纹屏风后求见昭帝。
“原来是齐侯啊,快进来。”昭帝将手中的毛笔交给公公曹德兴,转身对着齐淮。
齐淮自屏风后进入静心殿内,先对昭帝作揖行礼。
“平身吧,”昭帝接过曹德兴端来的茶水,放到嘴边轻抿一口,“齐侯昨日迎娶新妇,如今朕应该祝贺你啊。”
“那就谢过陛下了。”齐淮一笑,走过去接过昭帝手中的茶杯,放到了紫檀木几案上。
“朕听闻朕那亲侄在朕的皇姐逝世后被禁足封州六年,不知这六年之后她可有些变化?”昭帝的眼中藏着些忌惮。
“臣不知六年前的允棠公主是何样,臣只知臣的夫人如今娇弱体虚,待人温和大方,手段与脾性恐连后院都不能管理好。”齐淮蹙眉,轻晃着头,有些发愁。
“哦?那才华呢?比之朕的皇姐如何?”昭帝眼底的阴郁散了一些。
“陛下莫要再提了,愁煞我也!”齐淮苦笑。
“那自然是不能与昭禾公主相提并论的,昭禾公主能文能武,内可驭夫,外可治国。”齐淮说完最后四字后察觉到昭帝表情的凝滞,随后话锋一转,“可惜,可惜啊,天妒英才,昭禾公主英年早逝。”
昭帝顺着齐淮的话语叹了口气。
“而臣的夫人,手笨眼拙,十指纤纤不沾阳春水,粗活做不得,就连女红也做不好,成亲之日嫁衣上的一只鸳鸯就是夫人自己绣的,实在是难以入眼。”齐淮越说越愁,他偷偷地观察昭帝,见他逐渐喜笑颜开。
“亲侄自小锦衣玉食,笨些也难免。”昭帝语重心长地开导齐淮。
“不光如此,就连房中之事,她也不甚懂得,需手把手地教导,才能让臣得以片刻的欢愉。”齐淮挑着眉头笑,装成一副浪荡子的模样。
“哦?”昭帝轻笑,随后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