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朗一脸戏谑，“天神不会无缘无故选择他们，进搬运队的每个人都有被上天惩罚的理由。再说了，他们也不是每天都干活，一月有一旬都无所事事。”
刘小月和张强惊讶道：“还有这回事？”
这一会儿功夫，季郎至少瞥了顾南的手三次，道：“有。”说完就迈着矫健的步伐离开了。
陈兰菲想得比较深：“我怎么觉着搬运队在他们眼里是贱民的意思？”
顾南沉思片刻，猜测道：“他好像是来提醒我们什么。”
刘小月和陈兰菲很纳闷，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提醒的。顾南不由低头看自己的手，手心已经起了一层茧子，伤口都愈合了，因为缺乏水果蔬菜，指尖生起一些倒签，这手跟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在看什么？
……
天擦黑时回到住宅区，顾南揉着胳膊正准备进柴房，瞧见杜老头在墙角朝她招手。
“杜爷爷您找我？”
“我就一个人，没你们能吃，这是我攒了三天的肉，给你。”
顾南不好意思接这三块两指宽的肉干，杜老头硬塞她手上，说道：“你们的路还长着，我们几十个老家伙没跳广场舞没溜弯，成日砍料喂牲口，身体反而还好了。这里的东西没一点污染，养人哩。”
“杜爷爷，您是有什么事要让我办吗？”顾南在被迫接受苦命大姐的遗产前，只欠过国家的抚养情，不知该怎么应对。
“你这孩子，太老实了，我还能有啥求你的，不过是看顺眼把你当孙女咯，要是哪天我死了，能不让我去喂狗给我埋葬了就行。”
顾南：……
连她自己都没法保证死后不会喂狗，何德何能敢接这个任务。
“杜爷爷……”
“嗐，我这就是看你拿得不安心随口一说。说你老实还真是老实，嘴上答应了就成，到时我又不知。”
顾南眼眶湿了，揣着肉朝他深鞠一躬。
好像自穿越过来，开始频频遇贵人。以前在实习公司，被打压得都不敢大口喘气。家里条件好的，领导跟同事都让着；家里条件不好，或是她这种孤儿背景，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职场规则，这些人不敢轻易辞职。
“顾南，你说这里的人都不洗澡吗？”刘小月抓着头发，七八天没洗头，发丝都成了毛毡板，说不定很快就得长虱子。
“要不你也像我这样绞短一些？”
“不要，我家强子喜欢我长发。”
大姐，人家喜欢的是干净的长发，不是臭抹布。顾南搓着脑袋也很发愁，小时候在孤儿院，无论男孩女孩都长过虱子，老师拿来白色的药粉挨个撒他们的头上，有个小孩吸进去过多口吐白沫，眼看快不行了，幸好送医及时，捡回一条命。
说道：“要不，我们求小米粒姐姐问问谷雅吧。”
谷雅是黄青大老婆的名字，小米粒原名不知道叫啥，是个很会来事的大姐，只她敢去拍谷雅马屁，一来二去，居然为女队员们谋到件福利——月经带。
顾南跟刘小月裹上陈兰菲去找小米粒。
“我昨天就去问过了，她骂了我一通。”小米粒眼角的脂肪粒因太久没用眼霜，慢慢吸引消化了，但是她已经习惯男队员给她取的这个外号，也挺喜欢的。
顾南三人不懂，为什么要骂人？
“每个月只能洗一次澡，说是山洞后面有个温泉，那里属于草药队管辖，要是想破例就得交铜子给人家。她怎么舍得给我铜子去洗澡，能不骂吗。”
终于听到这个世界的货币叫什么了，铜钱或是铜币吧。三人同时问道，这里好像没有交易市场店铺之类的，铜子去哪使？
小米粒：“雪国的市场也是一月开一次，我们的石头木头还有山货什么的，国王平时都是运到南方那什么……嗐，那什么地方去换青稞面粉或是一些铁矿回来。”
说着，小米粒来到柴房外，指着外面的一排木屋，“这些都是平民，看见门前种红花的那家了吗？”
顾南和刘小月都重重点头，像是腊梅，只是香味太浓，浓得发臭，但是冰天雪地里能见到一抹红是很稀奇的。
那家女人时常穿着一身雪白毛皮，白得泛光，若是他们下工早，偶尔能看见她倚在门口懒洋洋地观望这群赤贫阶级。女人眉眼儿生得精巧，是他们穿越到这里来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女主人叫茹香，谷雅很讨厌她。她男人有条渔船，时常能打到光鱼，家里不仅有铜子，还有银子，甚至或许连金子都有。若不是她好恶逸劳又奢靡浪费，她家早搬去南城住石屋了。”
陈兰菲对小米粒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是跟母老虎处成闺蜜了吧，居然能聊这么深了。
顾南问道：“光鱼？”
小米粒摇头：“一种出口到其他国度的珍贵东西，谷雅都只见过两三次，我哪知道。”说着进入正题：“每月一次的市集，就是那茹香大买特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