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他们的左边,却是一片白茫,什么也看不清。
“感谢天神,为我雪国送来三百零八名子民。”
雄浑的声音从白雾中穿透过来,明明说的不是汉语,但是所有人都能听懂。
伴随着男人的声音,白雾散去,一片灰黑色建筑群逐渐清晰。
“哇靠,中世纪?”有人惊叹。
“古代,爸,这里像唐朝!”
“马,好高的马!”全身发着抖的小朋友也指着那个方向。
“我的子民们,欢迎来到雪国!我是你们的国王惊云,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埋骨之地。”
国王长发齐腰,骑着一匹黑马,身穿厚重金属铠甲,打眼一看,怕是有两米高。
埋骨之地!到死都会在这里的意思?
“啊啊——我要回去。”
“奶奶,我又做噩梦了!我冷,好冷啊!”
在这样的环境里,没一个人傻到逃走。
“肃静!”国王身边的白袍人挥舞着一根棍子,“谁再说话,当场处死!”
那根棍子泛着一层荧光,小孩子们揉着眼睛,怔怔地张大嘴巴。而在女人眼里,总感觉那层荧光跟发夹上的细雨沙钻类似。
白袍人五官坚硬冷漠,国王脸上老长一条刀疤……
振兴小区的人别管怎么回事,暂时都闭紧了嘴巴。
白袍人又挥一下棍子,唆唆唆来了好大一群像雪橇犬的巨型大狗,后面拖有一排排两米宽的大木板子。
一群穿黑色铠甲的长发男命令小区人依次坐上木板,看情形,是要把他们全部接回那片建筑里去。没人再跟“新子民们”废话,继续待在雪地里,这帮子人都得冻死。
国王等几个首脑好像在马背上清点人数,连连摇头,质量不好,老人有点多啊,有四十多个。去年他们听说炎国祈祷来的五百多人全是青壮,幸运之神眷顾了雪国,却又眷顾得有些勉强。
大家老实地蜷坐在木板上,大部分人都猜测他们是穿越了,除此之外找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被神秘量力当成“礼物”送给了那个叫惊云的国王吗?
小区人压无法从震撼中缓过劲,迷茫、惊恐、怀疑、迷惑、不可置信……这辈子所有情绪加在一起都不及今日。
“顾南,羽绒服脱给我!”雷宇拼命朝前挤:“要不是我把你衣裳扔地上,你还……”
顾南立即将羽绒服拉链拉满,帽子盖过来,缩成一个大黑球。
“挤什么!滚开!”顾南楼下的刘小月推了雷宇一把,抱紧自己的丈夫,生怕滑下木板。
顾南能认识刘小月,还得多亏雷宇,之前人家通过房东联系她,投诉她楼上半夜太吵,就前几天的事。
不能想,哪怕回忆起半小时前,顾南也没法接受现在的处境。
她今天本是来跟雷宇一刀两断的,房东半小时后就该到了……
他俩在孤儿院里一起生活到十岁,后来因为雷宇长得太好看被人半路领养走了。
四年前两人在同一所大学重逢,顾南得知他的领养家庭后来生了自己的亲儿子,把他扔到乡下自生自灭一路走来很是艰辛,就圣母心泛滥照顾了人家四年。
顾南性格踏实,人生计划里曾经有把雷宇考虑进去。可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情况说好听是照顾是相互扶持,说难听,女的就是男的备胎兼舔狗。
雷宇的这声“羽绒服”让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顾南,可是她却冷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刘小月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顺势抱住,既保护了她,自己也能获取点暖意。
刘小月老公叫张强,个头不高却很有气势,他目光凶狠地环视周围一圈,摁下了一些人的念头。特别是雷宇,见此直接缩回脖子。
周子涵打着冷摆子,低下头的眼神充满了对雷宇的鄙夷:没用的男人,一件衣裳都抢不来!
木板两边有上下两条并排的铁链子,坐在上面的人可以用手拽紧防掉,有点像吊桥。大狗吭哧吭哧奔跑,板上的人迎风冻得要死要活。
雪路出奇的平坦,一点磕磕碰碰都没有,三百人,十串香肠似的木板车,穿行在陌生的天空之下。
敢相信吗,雪路两边居然还开着紫色苔花样的植物。除了前面那片建筑,目之所及荒无人烟。
寒冷,荒凉,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