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侍卫甩进来一个沉甸甸的胖子。
胖子屁股一着地,就“哎呦喂哎呦喂”地叫唤起来。
“哎呦喂,我说安邑君啊,这可是小臣第一次拜访安邑君的私邸,怎么安邑君不以礼相待啊?”
戎生冷笑一声:“你是何人?如何知道这是我的私宅?”
胖子抬起他那油光锃亮的脸,倒是长得慈眉善目的,他恬着脸说:“因为小臣佩服安邑君是大英雄,所以对心中崇拜的偶像就多关心了一些,嘿嘿嘿……”
侍卫一脚踹在那胖子的后背心上,厉声道:“说实话!”
戎生忙摆手止住侍卫,仔细观察一下,这人果然有些面熟。
“安邑君在宫中住的时辰不长,认不出小臣不奇怪,嘿嘿,小臣是膳夫宰。”
戎生哦了一声:“那么请问膳夫宰大人又是如何知晓这是我的私宅的呢?”
那肥头大耳的膳夫宰讪笑道:“此刻安邑君难道不应该更关心关心君夫人的处境吗?”
戎生和暗阁里的魏献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戎生试探道:“膳夫宰大人倒是清楚?”
膳夫宰扭头骂侍卫:“来了连口水都不给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安邑君府不懂待客之道呢!”
侍卫大怒,戎生则意识了到什么,忙起身将他扶起,行礼道:“是戎生失礼了,先生请上座!”
膳夫宰又一转头:“里面那位公子是否也可一见啊?”
戎生大惊,却见魏献从暗阁中转出,行礼道:“献也失礼了,还望先生勿要怪罪!”
膳夫宰满意地笑道:“哎呀,我一个上士,得到两位公子的礼遇,也该知足了。不瞒二位公子,小臣在这雍阳宫中经营多日,也颇有些人脉,君夫人的安危请两位公子勿忧!”
魏献盯着膳夫宰的眼睛:“先生这话,如何教献相信呢?”
膳夫宰笑着看向魏献:“啧啧啧,魏梁君这话,倒叫小臣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难不成要让小臣把我所有的线人姓名都列下来写给魏梁君啊?”
戎生道:“我可以不问,请教先生如何救元子出来?”
膳夫宰问道:“水呢?”
于是戎生与魏献二人一阵忙活,又是请上座,又是布水布点心,又是行礼。
忙完了,膳夫宰叹口气道:“两位公子也不必过问小臣背后是谁,只要知道小臣和两位公子一样,都为君夫人安危着想。”
“如今让君侯自己放人肯定是行不通了。如果让辛国逼君侯放人,君侯刚吃了鳖回来,哎呀不好意思小臣言语粗鄙,还望两位公子见谅!君侯刚吃过像乌龟的那种东西,搞不好真引起两国战争,对君夫人安危更不利。所以必须借助第三国的力量,让君侯害怕轻起战事,不得不放人。”
“哪个第三国?”魏献戎生二人同时问道。
膳夫宰手指南方:“尹国。”
二人对视一眼,戎生冷笑道:“先生原来是尹国的细作。”
膳夫宰大笑道:“我这个细作既要为两位公子运筹帷幄,还要救人,哪家的细作要担这么多责任?”
魏献道:“先生请详细说!”
膳夫宰很满意魏献的态度:“不瞒二位公子,尹国那边,小臣就可以做主,不过需要魏梁君的一个承诺。”
一个上士,张口就是可以做一国之主,二人心下各种揣度。
魏献警觉地问:“什么承诺?”
“世子如今年齿渐长,我尹国国君有一女,今年十五岁了,生得端庄秀美,可为世子良配。”
此言一出,二人皆惊。
尹国其祖与有虞之始祖共同侍奉先朝,有虞祖为先朝之大司农,主稼穑,尹国祖为火正,主祭祀。
有虞代先朝之时,尹国祖因不服有虞祖,带领族人筚路蓝缕,迁徙到如今尹国所在的偏远之地。其地蛮荒而多虫瘴,并未纳入有虞一统,有虞人皆视尹国如蛮夷戎狄一般的未开化之境。尹国则认为有虞为叛臣,其国君不服有虞,早已自称王了。
百年以来,尹国除了和辛国偶有联姻,从来和中原诸侯没什么往来,服色制度亦与中原迥然不同。如今膳夫宰突然提出要和雍国联姻,要知道雍国可是中原诸侯中的首要之邦,尹国这么做颇为古怪。
膳夫宰看出二人的疑惑,笑道:“二位公子如果还有其他选择,可以不信小臣,那小臣就不打扰了,告辞!”
“慢着!”魏献连忙起身制止,转头看了一眼戎生,似在征求戎生的意见。
戎生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比谁都想赶紧救伯江出来,可是这联姻毕竟是终身大事,魏梁君自己唯一的外甥,一国之世子,他无论如何不能拿伯江的安危来胁迫魏梁君。更何况,雍国是什么国家,如果和这种蛮夷之国联姻,怕是要沦为中原诸国的谈资。
“我答应先生!”过了一小刻,魏献发声。他的声音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