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悦。因魏梁君是外男,妾不便亲见,方托兄长出面,如若妾做得不妥,还请君侯怪罪。”
雍侯心想,原来她是想一碗水端平,也罢,芮国原本因为我打破“诸侯不二嫡”规矩就有些不悦,她这么做,倒也可以假意安抚魏梁君,不是完全没有益处。
于是扶起伯江,语气稍缓道:“这件事你倒是考虑得周到。”略微一顿:“寡人派女医来为夫人调养身体,说不得会有所好转。”
伯江连忙说道:“君侯万不可如此。如若宫里一有传言,君侯便派女医来我宫中,怕是正好坐实这些流言,于内人心浮动,于外邦交有损。不如无视流言,君侯也做出不重视妾是否有子嗣的姿态,淡然处之,越是淡然,疑窦越多,反而使那些有私心的人不敢妄动。反正我国中除世子外,还有与夷公子,让众人明白妾是否有子嗣,与我雍国根基根本没什么关系,这才是内外稳定的根本啊。”
雍侯斜睨了一眼伯江,冷冷说道:“夫人口气如此,倒有点像一国小君的气派了。”
伯江慌忙叩首:“妾不敢!妾愿向君侯禀明心愿,一切宫内事务,曾夫人已处理得很好,无需妾劳心。”
雍侯冷哼一声:“最好如此!寡人听说,在辛国时,你这个元子便做得无人肯服,元子都做不好,更不用说我雍国的小君。在这件事上,你要有自知之明。”
从伯江所住的西宫出来,雍候径直来到曾己的南宫。
“她承认和魏梁君联手了吗?”曾己问。
“为何她也赠礼于你和与夷之事,你未曾和寡人提起?”雍侯不悦道。
曾己略有尴尬:“女人间吃个点心的小事,妾觉得就不要打扰君侯……”
“她至少名义上是寡人的小君,她做的事就没有小事!”
“君侯……”曾己委屈地哭起来:“君侯说过妾才是君侯心中的小君。”
“那是咱们在宫里这么说的,可是对辛国,对芮国,她才是小君,你要有内外之别!”
看着曾己泪眼婆娑的样子,雍侯于心不忍,将她揽入怀中:“你放心,寡人已叫她不要过多插手内宫之事,就是要让她知道你才是内宫之主,相信她已明了,尊重你,她才会受尊重。如果她想在你面前逞小君的威风,你可即刻来禀报寡人,寡人定为你主持公道!”
“话说回来,她既然将雪裘玉璧赠与你们母子,当是讨好之意,你若想我们所愿之事成功,倒不该拒她于千里之外,她的背后毕竟是辛国。”
“辛国?偏远之地罢了。”曾己不屑一顾。
“你这就眼光不够长远了,辛地虽偏,但也是大国,爵位亦仅次于我雍国之下,何况他们最近可能要有一件大喜事了。”
曾己惊诧道:“有何喜事?”
雍侯道:“王室那边传来的消息,王子禽父要为虞王迎娶辛国女子为王后,需与王同姓诸侯周全此事,且雍辛两国有好,估计寡人这次要忙上一阵了。”
曾己道:“芮国亦是异姓大国,王室为何不娶于芮而要娶于辛?”
“芮国并无适龄之嫡女。且,若芮国与王室结亲,你与寡人所愿还能成功吗?所以,你现在要想办法拉拢她,不能让她倒向魏梁君。药是断断不能再送了。”
“今天她和寡人说话,说不管她有无生育,有世子,还有与夷,雍国根基已经稳了。她这么说,已经是暗示与夷也是储位竞争者。”
曾己哼了一声:“谁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吗?”
雍侯道:“听其言,当然也要观其行。不过她应该已经打听出来我们想立与夷,谅她也没有那个胆子和寡人做对!”
转而又问曾己:“你是内宫之主,那些说君夫人不能生育的混话,是你命人说的吗?要真让魏梁君信了,他倒难免不会生出想在君夫人身上做文章的念头。”
曾己噗嗤一笑,千娇百媚道:“君侯多虑了,妾怎么会那么蠢,让她不能生育也要暗暗来,定是哪个多嘴的下人闯的祸。君侯放心,君侯还未吩咐,妾已命断了她的汤药,至于下人,妾会好好管教。”
雍侯点头:“这就是了。寡人乐见辛国与王室结亲,如果是芮,他们国君正因为寡人新娶了辛女对寡人有些意见,反倒有些不便了。”
说罢抚摸着曾己的肩膀:“你放心,寡人绝不会让辛女有孕,寡人今后便不去她那里了。”
曾己撅着小嘴:“君侯不怕开罪辛伯?”
雍侯哈哈大笑:“只要做成了他们和王室结亲这一件事,他们感谢寡人还来不及,今后你若还想要狐裘,让他们送来便是。”
“那妾就要一件魏梁君那样的玄裘……”曾己轻柔地靠在雍侯怀里。
是夜,雍侯留宿曾己处。而宫外的戎生公子,已派了自己的心腹,带着元子的亲笔信,日夜兼程赶往辛都大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