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号,请进。”
许攸握着松果朝门上的洞里投去,门便自动打开。
男人跟着许攸步入店中。
店里是最古旧的木架构,二层建筑,中间一个木质楼梯,上堆有各式杂物。
这时,从二楼传来震动声,导致整个店里摇摇欲坠地落起灰来。男人警惕地将前方的许攸拉住,躲在门后。
一个穿地一尘不染的白衣女从柜台后走来,不断拍着身上的灰尘,“你怎么又来了?我们这儿没有自杀药。”白衣女只是看了一眼许攸,就开口送客。
许攸尴尬地笑着,牵起男人从门后钻出来。
一个老头艰难地自二楼下来,走几步就要弯腰把拦住去路的杂物挪开,好不容易下了楼,就遭到白衣女的牢骚与埋怨。
“爷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换店面啊!再这样下去,我真怕哪天这房子就把我们给压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我刚刚只是炼药失败了而已,这房子还是挺结实的。”
老头穿着脏兮兮的围裙,一把脏辫子盘在头顶,戴着一副快掉到鼻尖上的老花镜,显得十分滑稽可爱。
这老头已经活了130岁,身体依然硬朗。他一直在研究东方古老的药方和食谱,认为现代智能制造的“药”一点灵魂也没有。
这个时代,人的生存全靠“药”延续,健康靠“药”,生育靠“药”,填饱肚子也靠“药”,甚至连眼前这个小姑娘想自杀都得靠“药”。
许攸和老头的相识就是因为她需要一味可以不被发现、能被认定为意外死亡的自杀“药”。
许攸等待这个有点抠门的神奇老头研制有“灵魂”的药时,也时常喜欢来这儿听老头絮叨过去。老头说他见证了这个时代的到来,也见证了上一个时代的死去。
在他年轻时,一切都是自由的,那些埋葬在历史中的食物也都安然存在于餐桌上。许攸由此处才知道曾经有一段自由过头的历史被人们不再记得。
“狩爷爷,您这儿有没有清洁剂?”
老头转过身,看到许攸身后的男人,皱了皱鼻子,嗅到股血腥味。
“得用强力型的清洁剂啊,这味道就算只留一点,也会被电子警犬嗅到。”
白衣女爬上一旁的木楼梯,在一个筐子里寻找,拿出一瓶明明是白色包装却沾满灰尘成了褐色的药瓶,“还没过期,能用。”
许攸接过清洁剂,用手环碰触柜台上的球型收款机付了钱。
“不介意的话,就去二楼收拾干净,现在正是雨季,味道可不容易散。”
白衣女带着许攸和男人上了二楼。
二楼依旧是杂乱无章,随意摆放着瓶瓶罐罐,许攸和男人只能挑空站在一堆物件之中无法动弹。
白衣女从一旁提出一桶水放在二人之间的地上,便下楼去了。
“你把衣服脱了,我拿清洁剂泡一泡。”
见许攸熟练地配着比例,男人愣在那儿,而许攸也意识到这人兴许误会了什么。
“我只是时常处理一些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你别多想…”
男人看到许攸露出的手臂上有不少伤痕,想起之前白衣女说的“自杀药”,微微低下了头,显得有些悲伤。
许攸把脱下的衣服放在水桶里,配比好的药水遇血化作蓝水,发出一股刺鼻味道渐渐掩盖了血腥味。
“等再过一遍水,污渍和味道就都没有了。”
许攸另外拿起沾上药水的毛巾递给男人,“把头发和身上擦干净。”
男人就像彻底呆滞了一般,只是拿着毛巾。
许攸见状,踩上另一边的凳子,夺过毛巾就着他的头发擦拭起来。男人没有排斥,木人一般站立在那儿,任由许攸处置。
许攸才看到,他的身体也有一些浅淡的伤痕,大概是年久的伤。这或许就是为何自己见他第一眼就想要帮助他。他的身上散发着求救的信息,而这个信息只有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人才能发现。
男人的衣服丢在隔间的烘干机里,老旧的机器滚动着发出仿佛随时要报废的杂音。
许攸坐在凳子上,男人坐在地上,两人的周围被杂物包围,留给他们的空间微乎及微,让他们不敢迈出步履,只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周遭。
暴风雨残忍地攻击着破旧的玻璃窗,那块原本慵懒的大布开始奋力地摇摆“求救”,更是“愤怒”地跟随暴风拍打窗户,就像控诉屋内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两人。
“我叫许攸。”
男人还是藏在面具里,保持沉默。
“希望你能记得这个名字,算是我的私心吧。”
男人抬起了头,应该是在看凳子上那个女孩。
“希望这个世界上能多一个人记得自己。”
一块石头从雨中横冲直撞砸来,玻璃脆弱地破碎一地。
二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