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了什么,定然死无葬身之地。金国可不会为你们几个奴婢求情!”
一个宫女快哭了出来:“我们……什么也没说啊。”
“是啊,奴婢不敢与王后作对。”
完颜音用词只当是指责,那几个宫女就不太会说话了,听得狱卒困惑起来。
她又说:“要生还是死,就看你们的立场了。”
“萧女使,快让靖关侯来救我们吧!我们真的没有害王后……”
狱卒呵斥:“叽叽喳喳的吵什么,都安静点!待会儿审官来了,才叫你们说的痛快!”
完颜音不再说话,只是忧心萧语。
刺客没理由冲着萧语动手,就算知道她假冒公主,也不至于要她的命。
若是杀金国公主完颜音,也许是皇帝派的人混了进来。兵长、女使、陪嫁宫女,还有舅舅。
首先三个进宫的兵长都和她一起去偏门等候,没有作案时间。陪嫁宫女知道公主是假,既留在天都,杀之无所依。那只剩舅舅,可他就算担心萧语泄露,也不必今日冒险。
还有一种可能,杀的是天都王后。
宫斗?朝堂之争?有人不愿萧语当上一国之母,要分她的权力。
完颜音更相信最后一种推测。
她在昏暗的牢里待了许久,没有等到舅舅的消息,也不知时间流逝。
这牢房建在地下,难挨之极,又冷,又心急,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她靠着墙,坐在草堆上,回想起金国宫廷的时光。
当今皇帝名为“完颜亮”,算是父皇的堂弟。只因他从前太会伪装,倒没人察觉到他有野心。
直到舅舅听闻:完颜亮杀了先帝和先皇后。
见他杀手足,抢夺臣妻,舅舅便深信不疑。
而她甚少见过皇帝,她住的寝宫和冷宫并无区别。从前只有玉瑶服侍,成了她的玩伴,她的心腹。
后来下旨和亲,才添了几个宫女来伺候。
这时皇帝一反常态,大赞完颜音人品贵重,才艺出众,让她参与施粥济民,受百姓爱戴。
她猜测,皇帝攒她人品,是为了体面的嫁到天都国。让天都主君觉得,金国和亲诚意足矣。
甚至效仿文成公主入藏,皇帝也在她的嫁妆里添了许多书籍药典,要她施惠与天都百姓。
完颜音看不懂这个皇帝。
但她深信舅舅的话,必要报仇雪恨。
她又想起萧语。
初见时,萧语被皇帝指来教自己宫规礼仪,免得嫁去天都言行举止败坏名声。
而萧语并未认真教她什么,多是暗讽皇帝伪善。
后来她才听舅舅说,萧语的娘亲貌美,皇帝垂涎,便要占为己有,妻不从,夫就被贬了官。
皇帝把萧语接到宫中为奴,那时萧语才十岁,嫔妃众多,被压迫的毫无尊严。萧语隐忍偷偷读书,皇帝看她温顺,随手封了个女夫子。是舅舅求皇帝指给完颜音,才有机缘相识。
提出替嫁时,萧语十分愿意。
一来她有荣华富贵,二来她希望有人反制皇帝。
完颜音想了许多,丝毫没有困意。别的宫女眯起眼睛小憩,醒来又泪汪汪的哭诉几声,来回重复,她只当听不见。
外头传来脚步声,几个骑兵进来喊话狱卒:“带大金宫女去审问室,然后把那个女史带上去。”
“是——”
狱卒将人赶出来带走,只有完颜音走出了地下牢狱。
天蒙蒙亮,飘着毛雨一般的雪粒,周围都是发黑的石墩,捆着铁索,似乎是绑人用的。
她听见远处一声惨叫,紧接着是男人凶狠的斥骂声:“贱奴!就是你下毒!”
她心头一怔,飞快跑向火光处,只见遥遥石台围了一圈水榭,骑兵们压着宫女跪成一排,并齐朝向一张雕花楠木长椅。
王牧羡九靠在椅背上,一身暗色坎肩皮氅,肩后两条雪白的绒带垂落在椅耳边。灯火映到他身上,那绒带就散发着朦胧柔光。
他抱着手臂,眼似莲花,默默看着骑兵问话,发辫上的银扣在夜色中尤其显眼。
骑兵按着宫女的头贴向地面,那宫女呜咽着求饶:““不是……不是奴下毒……奴发誓,如若欺骗,格列圣鸟将诅咒奴生生世世被地罗囚禁……”
骑兵厉声呵斥:“贱奴,不得拿格列圣鸟起誓!”
天都国偏远地势略高,一入冬季湖水都会结冰。
狱卒用热水把宫池化开,快要重新凝结时让宫女入水,那严冷,就像刀子剜在脸上。
王牧羡九白日里听医官禀报,主君和主君皆有中毒迹象。翻遍整个寝殿,只发现新婚所备的龙凤酒中有毒。
地上跪的宫女都是藏酒司的人,她们一不承认下毒,二来否认外人进入藏酒司。
他瞥了一眼寒气森然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