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太巧合了,我想问问当时抓到此人的捕快,当时的情形有无异常。”
“其三,下官虽对户部主管的钱粮不甚通明,可却知道晋州于去年十月向朝廷申领了中州之辖,中州的人数不过将满两万五千户,一户按六口之家算,一斗米六口人尚且能吃七天有余,晋州城人口尚不足六万,即使全城的人又算上乞丐都来买戚家的米粮行的米粮,一月也不过三万两,若说贩子以三两售卖的米粮也算戚家的,全城都去贩子处买卖,也不过六万两,这被核实的十五万两又究竟从而来呢……”
他的目光直视安之通,似乎在陈述自己的看法,又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安之通有点讶异的看向梁夅,此人不但表达有条理且详实,而且极其敏感锐利,虽没有提及此案中别驾杨簇和孙长史都提出的疑点,那就是戚随远态度太过谦卑,对待此案认罪速度太快,但却在追问没有写在案卷记录上的事实。
“员外郎对案件的解析老道,一眼看出了其中情理不通之处,正如你所想十五万两确实没有冤枉戚随远,因为其中有十万两都不是通过哄高米粮而来,这一笔数目经过我和杨别驾、孙长史的合计并没有对民众公开。”
梁夅目光紧视他,等待安之通道出原因。
“戚随远自己招供,谈及他在晋州以南的九硕山发现了一座矿藏丰富的银矿。而我等也派人前去查看核实过,此事为真。此番他做这种哄抬粮价的动作便是为了掩人耳目,想将这座银矿的产量私吞。”
“银矿?”
梁夅眉头微皱,此事怎么又突然牵扯到了银矿。
当今圣人并没有下令不允百姓开采银矿,只是其中赋税以公私交易,以十两之上必须兼税布帛,十万两赋税后确实去其又半了,财帛动人心,戚随远这么行事却有可信性,不过……
“不过,我觉得他在掩饰什么。”
安之通抬起头对着梁夅坦言自己的怀疑。
梁夅倏然抬眸,疑惑的看了一眼安之通,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这位安刺史一直在引导他的查案方向。
抛开此事,眼下他最想先见一下当日抓捕粮贩的捕快。
“下官可以先见一下那位抓到小贩的捕快吗?”
安之通见梁夅看自己的眼神,心中一跳,此人远比他想的要更敏锐,看来是他太着急,一时提示的太过明显。
“可以。刚才已经有人去叫她了,应该就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屋外由远及近走入一个直肩长腿,个子高挑,身着一声黑色捕快服的女子。
“下官陇无泉,参见刺史、尚书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