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很担心。”
“也谢谢你来看我，一定冒了很大风险吧？”
“嗐，这算什么，小意思。”
“诶，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要让媒体拍到蜘蛛侠悄悄溜进最近正在大热头条少女的病房，怎么说也会写上好几篇的连载报道的。”
“怎么会呢，海瑟薇你啊就是……呃，海瑟薇？”
“怎么了，帕克同学？”
“你刚刚叫我什么？”
女孩低笑两声，招呼他坐过去，然后随手递给他一颗圆润饱满、光滑漂亮、散发着阵阵清香的橘子。
“啊，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现在还不想吃……”
“我吃，剥吧，谢谢你啦友善又热情的好邻居小蜘蛛。”
彼得想过自己可能有一天会暴露身份，不过那也应该会是在天下太平、起码没有那么多致命的罪犯的时候，他摘下自己的面罩，给梅姨一个交代——这大概就相当于这样的一天永远不会到来——这个秘密他是应该带到坟墓里去的，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发现了。
他左想想，右想想，看看微笑的海瑟薇，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橘子。
想不明白，不如剥橘子。
橘皮散发的清香让人心神安宁，病房里一时间只有海瑟薇呼噜呼噜吸食蔬菜果泥的声音。
最终，一颗完整漂亮的小橘子躺到了海瑟薇的食盘里面，一起进入她视野的，还有一张委屈巴巴的脸。
“海瑟薇，别耍我了，你就老实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暴露的。”
“硬要说的话……声音吧？”吃完了蔬菜果泥，芭祖卡拿起橘子，撕开一瓣放进嘴里，然后被酸的脸都皱起来了“嘶，好酸好酸，我的意思是，觉得看背影有些相似——你记得大概几个月之前市中心医院救过一个坐轮椅的女孩吗？不过那个时候我应该被石膏和纱布包的严严实实，认不出我来也算正常。
在那之后就有留意蜘蛛侠的视频，可能听多了就发现你们的声音其实没差多少啦——不过我真没想到你都不伪装自己的唯一漏在外面的特征，总感觉应该更老练一点来着，但是没关系嘛，谁都有刚出道的时候来着……”
“好了好了好了！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建议！我虚心接受！”
后来又继续聊什么有的没的，芭祖卡就没有再在意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完，护士推门进来送走了彼得，检查了她的身体状态，最后关门离开。
她讨厌一个人。
因为在这样的时刻她总是有时间思考，而她的思考通常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是的，她没有死成。
从25层的摩天大楼跳下来、摔成一滩血肉模糊、骨肉交织的烂泥很明显没有什么用，只能让自己康复的时候更加痛苦。
为什么？
她看向天花板，那里没有任何灯光，同样也倒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空空的只能看到一片不蓝不绿的颜色，有一道裂缝从墙角一点点蔓延到天花板中间。
怎么看都应该死了，不如说这样还能活下来这具身体已经不能算是正常的存在。
海瑟薇现在就像一个代表着奇迹的风向标，站在那里，只有当风吹起的时候才会有人注意到，只有当她从必死的灾祸中复苏才会有一瞬间感觉到真实。
在别人的身体中生活得太久会迷失自我。
这是她的经验，她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痛苦、自己的死亡换来的经验，不可能失误的铁律。
可是现在……
说真的，她的时间意识都变得模糊了，现在已经完全没办法清晰的判断自己在这个世界究竟待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肯定超过了自己以往任意一次穿越世界的时间。
但是，身体不但没有合并的前兆，连意识都清晰地分得开海瑟薇和她的差异。
这样的变故本应该是好的——她在能够穿越之处也想过自己要是能在一个世界待得更久一点是不是会更好，能学到更多的东西，能交到更多的朋友，只不过时过境迁——现在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恐惧。
这种自己本身所能掌控的事物脱离原本发展路线的恐惧，这种下一秒就会被自己熟知的事物害死的恐惧。
“哈……”
芭祖卡闭上眼睛，天花板上的裂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逐渐汇聚成一张男人的脸的样子。
那个男人的脸的样子。
“恶心死了。”
“不管是这家伙还是蔬菜果泥都是，感觉好想吐——等等，不对，是真的想——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