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迦抬头，迷茫又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人，番茄汁挂在唇边。
她拿纸擦了擦，清了清喉咙道：“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他切了块牛排，“你那个单位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为什么。”姚迦一瞬不瞬看着他。
他没应，挖了一勺芝士饭，想也没想就往唇边送，滚烫的饭粒灼烧着舌尖，于廷重重的骂了一声“艹！”
勺子滑落，掉在地上。
夜已深，店里人不算多。服务员听到动静走过来，低声细语问，“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于廷脸阴沉着，垂着眼，不说话。姚迦眼看着气氛要陷入尴尬，立刻帮腔道：“能麻烦一下，给再拿支勺子吗？”
“好的，没问题。”
服务员走后，姚迦本想说他两句，又清楚他的性格，一定会对她不依不饶。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只能尽量安抚道：“别生气了，下次小心点就是了。”
他有些勉强的翻了翻眼睛，突然崩不住嗤笑了声，意识到自己破了功，又立刻将手肘支在桌沿，捂唇看着她，眼里的戾气也随之消化，“你答应我辞职，我就不生气。”
姚迦脸上的笑渐渐收拢，看了他半晌，最终按捺不住，问出那句挣扎了很久的话。
“于廷，你爱我吗？”
他喝了口橙汁，汁液还未咽下便伸手做暂停状，“打住，别又想扯别的话题，我现在是要让你辞职，跟爱不爱你有什么关系。”
她眼眸半垂，自嘲地笑了笑。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之前从没问过他这种问题。
不过是已经清楚了答案，又不想面对这一残酷的事实，所以不得不屏蔽掉所有感官，让自己活在拥有真爱的假象里。
好可悲。
她看着他，眼神如死灰，没有一丝生气。语气平和，却不容置啄。
“我不可能辞职，你不用再劝我了。”
于廷脸刷的变了色，下颌骨叫嚣着想发火，又极力忍着，低声自语：“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她问。
他不屑的冷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吃饭的心情彻底破坏殆尽，姚迦尽量扒拉着饭往嘴里送，只是这饭却如同嚼蜡，一点味道都没有。
此时，钢琴曲停了，空气越来越紧绷，一举一动都像被监视着。
没多会，空气中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响。
姚迦猛然一惊，于廷撂下叉子，拿了椅子上的公文包拔腿就走。
她没动，只是撩开眼皮轻轻扫了门口一眼，又迅速收回，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这家店的味道其实还不错，甜淡适中，怪自己刚才没什么胃口，差点错过了如此美食。
没两分钟，西餐厅的门再次被打开，于廷又风尘仆仆的折了回来。外面很冷，他双手插着裤兜，手臂下夹着那件黑色公文包。脸阴阴的，呼吸里全是雾蒙蒙的热气。
重回座位，他把包往旁边一撂，吸了吸鼻子道：“出去抽了根烟。”
姚迦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吃着饭，慢悠悠来了句，“快吃吧，都凉了。”
回到家，姚迦换好衣服，拖鞋，要拿东西去洗澡。突然间，腰被一双大手扣住，东摸西找，不太安分。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脖颈处像被什么东西缠住，黏黏的，摆脱不掉。
她扭了扭身体，不耐道：“起来，我要洗澡。”
他在她身后□□着：“一起洗。”
姚迦冷冷的笑了笑，开口直截了当，“我不想做。”
他果然停了下来，怔愣在那，忽又转身，走去阳台抽烟。
姚迦扫了他一眼，刚准备去浴室。他背对着她，冷不丁就是一声质问，“你怎么好意思问我爱不爱你，那你呢，你这就是你爱我的样子？”
“心不一定飘哪去了呢。”
姚迦缓了缓呼吸，转身，“于廷，我们谈谈。”
他倏地扭过来，眼里恨不得喷出火，“谈什么，我们没什么可谈的。”又转了回去。
她没理会他的反应，越走越近，在他身后站定。
“你觉得我们这样算幸福吗？是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吗？”
他不服的冷哼，不回答她。
停了片刻，他说，“那你觉得我们变成现在这样该怪谁？”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彻底转过身来，面目狰狞，几乎要将心底压抑的所有都发泄出来，“我让你好好给我回忆回忆，当初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分手，你敢说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好，你说你要考试，我给你时间让你考，但不是让你把我当个透明人，当不存在。我怎么得罪你了你告诉我，我绞尽脑汁都想不通。”
他喉结滚动了下，“后来我才知道，你是觉得你有铁饭碗了，用不着我了，就要一脚把我踢开是吧。哦，还立刻交上了小领导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