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到底过了多长时间,时空的隧道有了尽头,那个透着光的口越来越亮,亮的刺眼,凌潇潇闭眼拿手臂挡着,还没等睁开眼睛,屁股就感受到了痛觉,她这是被隧道从半空中一把摔在了沙滩上。
她这才把手臂拿开,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抬头只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那是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儿,她站在沙滩上,任凭近岸的海浪打湿她的裙摆,晚风吹散着她的头发。
“你……”凌潇潇顾不上被摔下来的疼,只想拍一下那个女孩的肩膀,女孩转过身,月光在她背后,她的眼睛是灰暗的。
这个人,是她自己,是另一个时空的她自己,也是心中那个阴暗角落的自己。
她的左手拿着一束玫瑰花,而右手洁白的手腕上有着好几道有些浅却又让人触目惊心的疤,她的眼神很空洞,仿佛没有灵魂的傀儡一样。
凌潇潇不知道说什么,伸出颤巍巍的手,将她抱得很紧,玫瑰花洒落在沙滩上,几片花瓣洒落在铺着月光的海面上。
而傀儡一般的她,好像才有了知觉般伸出手想去抱凌潇潇,可手停在半空中还是没能落下去,有几滴温热的泪落在她后背的肌肤上,她张开干涸得有些干裂的嘴唇,“你,哭了?”
凌潇潇抱她更紧了,那个她,是曾经她最讨厌最想隔离的阴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只想紧紧抱着她,抱住那个她最想逃离的自己。
“为什么要哭?”白裙子的姑娘话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什么感情,像是一摊死水。
凌潇潇松开了拥抱,但手抓得很紧,“你知道吗?我就是你啊,来自平行时空的你。”
“那,你过得好吗?”
“好,我很好,特别特别好。”凌潇潇这么说,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流。
“那就行,别哭了,别让眼泪都流干了,眼泪啊,是给值得的人。”
“你就是那个值得的人。”凌潇潇看着她,试图去那空洞眼睛里所藏住的情感。
白裙子的姑娘,裙子随风飘着,她自嘲笑了笑,“我啊,最不值得了,所以,请不要为我哭泣,好吗?”她的声音终于有了温度,她伸出右手试图为凌潇潇擦去泪痕,可想起手上的疤又怕吓到她,停在半空中的手又放了下去。
“你看,大海,多美啊。”她转身望向那片被月光照下的大海,“你知道吗?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跨越五个月亮宽的大海,直奔我而来,却不想,那个人,竟是我自己。”
被晚风吹乱的头发粘在她那如玫瑰花瓣一样红的嘴唇上,“我还没看见过海上日出呢,我在这里一直等,等着海上日出,可不知道为什么,越等我的内心就越空虚,我突然有个想法,等到太阳照在海面上的第一个瞬间死去,该有多好,死在大海里比死在狭窄又逼仄、充斥着各种声音的房间要好太多了,也不用听见他们的哭声,只听得见海浪的声音,多好。”
“别,别这样想。”凌潇潇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跳那里,“我知道你所有的委屈和苦楚,也懂得你的天真浪漫,请,请别这样死去,求你。”
看着凌潇潇在意恳切的眼神,她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但是眼神却软了下来。
最终她还是开了口,“你的心跳,要比这晚间32度热烈得多了,代我好好活下去吧,凌潇潇,我想看见你自信勇敢的样子,你要光芒万丈,你会被很多人爱,你要忘记,那个阴暗自卑又懦弱的凌潇潇,她是个胆小鬼,死在自己的梦里,一点都不可惜。”
“不,不是这样,自信勇敢是我,自卑懦弱逃避现实的也是我,你没权利否定自己自信勇敢的一面,我也没权利杀死阴暗自卑的自己。”凌潇潇将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心跳处,“你是个人啊,是人就会有软弱的一面,为什么要死在梦里,我们也可以活在梦里,清醒又热烈活在自己的梦里。”
“没有人是活在梦里的。”
“可也没有人不做梦啊,心累的时候就躲在云的后面,仰望星空,勇敢去奔赴自己的梦不好吗?”凌潇潇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她在跟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作较量,也在跟过去的自己作着较量。
“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或者说是我们的梦想?”
“什么?让家里人满意,让亲戚朋友高看一眼吗?”她的眼睛像隔了一层雾那样迷茫又朦胧,她的声音是麻木又无力的,像是被提着线的木偶被放下线的那刻一样茫然绝望。
“不是!那是别人期望眼中的你,别活在别人的期望中,别让它们束缚住你。”
“那你说说,我想做什么?我该做什么?我想听听你为我们编织的梦,一个活下去的梦。”
“20岁的暑假一过,你会在学校上着课,有认真讲课、细心温柔的老师也有可爱又逗比的舍友们,虽然说实验课很难受,但是好好努力,及格不是问题。到放假了就可以出去走走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等大学毕业了,就努力工作去赚钱,去买一个属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