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可怜巴巴地又说了一句“外星语”。
男人温柔一笑,“舍得吗?”
小女孩嘟起嘴,看了眼前排的鱼,然后坚定地点头。
小林也等得快不耐烦,听到男人说要拿东西和他换时,差点直接发火。
可小女孩两只两手捧着一把儿童吉他从后排车窗递出来,叽里咕噜一句。
小林听不懂,也没见过这东西,更不可能知道它价值四位数。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忽然,小女孩肉嘟嘟的小指头拨了下琴弦,一个音符在炙烤午后化作清凉泉落,“啪”的一声滴在了小林也荒芜而干涸的生命里。
他黢黑的眼眸盯着吉他,垂在身侧的手蜷了一下。
最终,他接过了吉他。
小女孩奶声奶气,终于说了一句他听得懂的“人话”,“哥哥你真好。”然后“啪叽”,软糯糯地亲了他一下。
小林也如遭五雷轰顶,更慌乱的是小女孩的爸爸,他从前排转过身,胳膊一伸把小女孩捞抱过去,教育她不能随便亲别人,特别是男孩子。
那天晚上,邹舒然清点货物,发现少了东西,小林也知道那把吉他对他们家来说是外星来物,于是撒谎,说鱼死了被他扔了。
邹舒然没说什么,林达俊却忍着腰痛从藤椅上撑起上半身来骂他:养你有什么用,鱼都能给看死!
也不跟小伙伴出去瞎胡闹了,等到邹舒然和林达俊不在家时,他就把藏在床底下的吉他拿出来。刚开始根本不知道怎么弹,但就是着迷。
摸索一阵后,居然能把在学校音乐课上听到的调子完整复刻出来,他高兴坏了。
秘密总有被发现的那天,林也五年级放寒假之前,林达俊找工具的时候,意外从床底掏出了这把已经被磨损得半旧的吉他。
林达俊以为是林也偷的,等他放学一回家,什么都不问,立即给了他一耳光。
林也倔强地不吭一声,还是在邹舒然的苦苦劝解下,他才说明原委。
林达俊说他傻,骂他不干正事,音乐?能吃还是能喝?爱好?就你那破烂成绩还好意思有爱好!有时间不如多帮家里干点活……
林达俊就着酒,骂了林也半晚上。
而林也只听进去了一句:就你那破烂成绩还好意思有爱好。
他偏执地认为,只要他成绩优异,就有资格学音乐。于是他开始发了疯的学习,再在父母看不见的地方练琴、唱歌。
这是他的一厢情愿,但这的确在一定程度让林达俊和邹舒然看到了比打工更好的出路:考名牌大学,进大企业,年薪百万做真正的城里人。
但林也终究在大三那年打破父母的幻想,他一意孤行地放弃北城大学的光环,为了音乐梦踏进娱乐圈。
林达俊气得专门去北城闹过一次,甚至跑到圣光娱乐公司楼下躺着,扬言要是林也不跟他回去,他就永远不起来。后来还是几个保安把他架走,才平息了闹剧。
后来林也专辑大卖,大街小巷都是他的代言海报,林达俊被全村人羡慕、花着林也打来的钱,却一直没有松口肯定过他的选择。
今晚的演唱会,还是邹舒然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林达俊才骂骂咧咧地来了。
故事讲完,林也已经断断续续地抽了五支烟。
他姿态很放松,一只腿屈起,夹烟的左手搭在膝盖上,另一手撑在身后。
神情平静,娓娓向姜颂讲述他贫穷的原生家庭、思想古板的父母,毫不扭捏地向姜颂展现一个立体的并不完美的林也。
这是有史以来,林也说话最多的一次。
姜颂看着席地坐在自己跟前的男人,觉得自己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离他更近。
也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着迷于他。
寒门子弟林也从苏城走出去,今天再以歌手林也的身份在苏城启动巡演,是宣告涅槃的成功——也证明他当初的选择没错。
姜颂笑着说:“你终归做到了。”
烟雾缥缈,林也仰头,微眯着眼。
过了片刻,他看向姜颂,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点梨涡,他说:“这一句,就是你给我的嘉奖?”
姜颂放松一笑,“算是吧。”
林也望住她,“不够。”
他眼里的热度抵过空调冷气,姜颂微微睁大眼睛,没做声。
林也把手上的烟碾灭在身旁的烟灰缸里,然后朝她伸来左手。
姜颂装傻,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递过去,林也低笑一声,接了。
同时,没等她收回手,另一手准确无误地牵住她手腕。
带着薄茧的指节顺着她的手背往下滑,在她的手将要垂落下去之际,指尖一勾,捉住她手指,缠绵至极地轻捏了一下。
姜颂的心也软趴趴地被戳了一个洞。
林也始终目光不离姜颂,冷峻的脸庞今夜如此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