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
“……我不知道。”姜颂说。
不想再继续聊下去,她欲盖弥彰地掏出手机看一眼,“我该去上课了。”
下午姜颂只有一节课,教两个低年级的小学生识谱。
忙完之后,她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整理课件。
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由自主地去看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五点多的时候,打卡下班。
没有给自己预留出时间回家换衣服,直接坐上网约车。
苏城多园林,也多藏在老宅里的雅致私房菜馆。
枕河馆就是一家位于老城区、藏在曲折小巷里的小馆子,消费算不上特别高,但人均也要上千。
地点虽然是林也定的,但姜家没有没落之前,姜颂和詹雪来吃过,还拍照发在朋友圈里。
车子停在巷口,姜颂步行进去。
推开半掩的篱笆院门,一个穿古法旗袍的中年女人正在给前院两盏石灯笼点灯,用的是老式蜡烛,融融橙黄灯火,照亮近前一隅小池,粼粼波光之上,一朵睡莲开得正是时候。
女人问她有预约吗。
姜颂说:“有,3号包厢。”
“3号?”女人顿了一下,笑道,“是暮看云吧?”
“……啊?”
女人说:“找林先生对吧?我带你过去。”
姜颂总觉得“暮看云”这几字有点熟悉,但又记不起来在哪看过。囫囵跟在莲步生香的女人身后,穿过檐廊,七弯八拐,最后见她抬手掀起一道纱帘,回头笑道:“请进。”
“谢谢。”
正对着门帘的是一道屏风,影影绰绰,透出一道清正人影。
姜颂抬手,理了下领口处有些歪斜的蝴蝶结系带,然后才转过屏风,走进去。
里面的人听见脚步声,偏头看过来。
姜颂穿一件白色长袖纺纱衬衫,下摆扎进黑色鱼尾裙里,脚上一双裸色低跟包头凉鞋。很清爽简洁的装扮,偏OL风,但因为领口处用白色系带系成的大号蝴蝶结,整体造型又多了一丝甜美。
她披散着头发,八字刘海因为没有修理,已经长长了,服帖地顺着脸部线条,顺滑垂落。
清白吊灯下,她给人一种茕茕孑立的孤独、脆弱感。
林也蹙眉,这种孤独脆弱感,他在海城初见她时就发现了——以前是没有的。
姜颂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弄不清楚造成变化的原因,只以为他是后悔提议见面。
也谈不上失落,或者伤心,她说:“我也可以现在就回去。”
林也掀起眼皮,目光定定地望住她,然后抬手提起桌上温在炉火上的茶壶,沸腾的茶汤斟满一杯。
修长的指节捻起小瓷杯,轻缓地放在他对面的空座上。
意思很明白,他要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