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出来之前,在主卧的洗手间里简单整了一下。
眼角因为生理性刺激有两道已经干了的泪痕,眼皮是红的,口红已经糊了,上嘴唇有块是肿的,脖子上两点红紫,是吻痕……
她洗了一把脸,用纸巾把口红全部擦掉,头发分成两股,垂在前肩。
最后望一眼镜子,依旧狼狈。
无论如何,该走了。
推开洗手间的门,鼻尖嗅到烟味,她仍是没忍住,极小幅度地转去视线。
林也坐回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左手搭在扶手上,袖口散开,指间夹一支细烟。
窗外阳光偏移了方向,令他的身形一半光亮,一半晦暗。
好似和她刚来时的坐姿没什么两样。
但空气都沉闷几分,实实在在是哪里都不一样了。
姜颂没和他打招呼,径直开门出去。
客厅里,果果听见开门声,飞快过来,“姜小姐,你没看……”
我给你发的微信吗?
后面的话没说完,也不能说出来。
因为另一道人影落后她几步,迟疑地走上前。
“……姜颂?”
姜颂抬眸,认出后面那个穿白色Miu Miu套装裙的柔婉女孩,是凌可。
两人都目露惊愕。
尤其,凌可看见她红肿的嘴唇和脖子上的可疑痕迹,整个人都呆住。
“你、和也哥……你们……”
“我先走了。”
姜颂没听她说完,匆匆走向玄关换鞋子。
果果慢半拍跟上来,“我送你下去。”
凌可手足无措,求助一般,回头看向一直坐在客厅黑着脸的胖白。
“胖哥。”
胖白到处摸烟,起身,往阳台走。
“我不知道,我就是个打工的!你问也哥!”
阳台和客厅之间的玻璃门沉闷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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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要打电话让司机送姜颂回去。
姜颂婉拒了。
“我约了人,还有其他事。”
“这样啊。”果果把刚才出门时在玄关拿的未拆封口罩,递给她。“戴上能好点。”
“谢谢。”姜颂接过来。
没从地下车库出去,走的是离这幢楼最近的小区北门。
点开手机地图,查询回去的路线,高档楼盘,最近的公交和地铁站却都不近。
海风扑面而来,吹开刻意挡在肩前的长发,姜颂抿了下唇,心想应该先找个药房买几张创可贴。
在地图软件上搜索药房,路边传来一声鸣笛,姜颂没在意。
直到一辆白色奔驰开到她身旁,从车窗传来一道男声,“姜颂?真的是你啊?”
姜颂转头,副驾驶车窗落下,张呈苏从驾驶座躬身过来,一手撑在窗框上,以一个稍显费力的姿势仰头对她笑。
下一秒,他目光一顿,那笑也有些凝滞。
姜颂破罐子破摔,没有欲盖弥彰地和海风做抵抗,试图把飞扬的头发再抓回来,挡住脖子上那道醒目的红痕。
她点头,口罩之上,一贯澄澈灵动的漂亮眼眸几分破碎的淡漠。
“我还有事,失陪。”
“……去哪,我送你——”
张呈苏迟疑地拉开车门,不等他下车站定,姜颂已经转身走了。
风吹起她的裙摆,黑绸般的长发朝一边高高扬起。
身形单薄,又漂亮。
像一株荼蘼。
看似纯美无害,实则藤茎多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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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可出来的时候,张呈苏站在路边,背抵着车门,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不在车里坐着?”凌可拉开副驾驶车门,没听见回应,她又直至身,另一手拍了拍车顶棚。
张呈苏恍然回神,回头看向凌可,标志性的暖男笑容也一并浮上来。
“也哥没事吧?”
张呈苏坐进来,随口一问。
凌可系安全带的动作却停了,她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是去看也哥?”
和他们一起来的其实还有席明明,三人打着采购服装的名义集体溜号。进了城区,凌可忽然说有事要去看个朋友。
来的时候,就是开的张呈苏的车。他便把席明明留在中古店,亲自送凌可。
凌可本来还推拒,张呈苏笑着说:“好歹也是个有千万粉丝的新一代小diva,出门不带保镖就算了,真的放你单独行动,要出点什么岔子我只能磕头谢罪了。”
张呈苏这么热情周到,凌可也不好再说什么。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凌可拜托他稍等一会儿,她很快就回来。
凌可只说去看朋友,全程没提到林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