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不在状态,嗨薄和小树莓都看出来了。
问怎么了。
姜颂慢了半拍,回了句,没事。
她脸色苍白,神情跟天塌了一样绝望。
怎么会没事。
嗨薄干脆放她半天假,让她调整下。
二公在即,此刻休假有临阵脱逃的意味。
但姜颂实在无法专注,她对两个队友表达歉意之后,拎上包出去。
走出大厅,她立在台阶上,从包里拿出手机,第一想到的是打给詹雪。
等待接听的时间只有几秒,对姜颂来说,却漫长煎熬。
那头接了,“不好意思,小雪昨晚熬了个大夜,还在休息——”
“你知道林——”
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声,姜颂一下住了口。
年轻男声语气礼貌而疏冷,“很急吗?等她醒了再说,可以吗?”
顿了几秒,姜颂轻声说:“……那不打扰了。”
她攥着手机,力道太大,边角磕得掌心发疼。
因为姜铭曾在医院的ICU病房几进几出,她和赵贤芳接到过好几次病危通知书。
她对疾病、意外,有一种很深的本能恐惧。
忽然想到什么,她点开微信,找到果果的头像。
那天果果送她去医院,两人加了好友,只聊了几句。
姜颂问她医药费总共花了多少,果果没说,姜颂便转了一千过去。
果果不收,姜颂再三发起转账,最后实在无法,果果报了个小于一千的确切数字,又把医院的收费单拍照发过来,然后收了姜颂修改过后的转账金额。
姜颂编辑文字的时候,手机上方自动弹出一条实时热点新闻:音乐人林也因车祸紧急入院,具体伤情未知。
姜颂的心直直往下坠,指尖点在屏幕上有些失力,一行简短的信息接连出现好几个错别字。
等待回信,时间再次被拉长。
钝刀子割肉一般,叫她难熬。
她脑子很乱,机械性地往外面大道上走。
要去拦车,可是去哪儿?
她连林也住哪家医院,人是不是在连城都不知道!
慌张,和窒息感,同时向她袭来。
忽然之间,她好像又回到了梦里,林也孤身在雪地里走,姜颂眼睁睁地看着他离黑洞洞的悬崖越来越近。
手机响,姜颂一下回神。
是果果打来的微信语音,“姜小姐,你是看到新闻了吗?”
姜颂胡乱“嗯”了一声,问:“他怎么样?伤的重吗?”
声音很轻,蛛网一般的重量。好像连她自己,也要碎了。
果果顿了一下,“姜小姐,你现在有空吗?可以的话,我让司机来接你。”
很像电视剧里,赶过去见弥留之人的最后一面。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姜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靠在车厢后座,两手攥着手机,身体紧绷,所有感官神经都集中在听觉。
生怕中途,果果再打来,告诉她更坏的消息。
姜颂额头抵着窗玻璃。
澄澈的眼眸染上一层薄雾,她痛苦地想,为什么?
为什么,她爱的人都要遭受命运摧折。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司机转头跟她说:“姜小姐,到了。”
姜颂恍如梦醒,拉开车门,才发觉不对。
这里不像是医院,倒像是某个高档小区的车库。
未及开口问出声,果果戴着口罩跑过来,“姜小姐,我带你上去。”
“他不是在医……?”
果果左右张望两眼,弯腰拉住她手腕,眨了眨眼,“这里说话不方便。老板这处房产没对外公布过,但难保没有媒体听到风声混进来。”
姜颂讷讷地点头,跟着她下车,乘电梯。
一梯一户,私密性极好。
果果输入密码,推开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说,“老板在房间里,你进去吧。”
姜颂满腹狐疑,依言换上拖鞋。
路过客厅的时候,一个身材略丰盈的男人翘腿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朝她瞥过来一眼,目光顿住,随即变成愕然和恼怒。
果果快步走来,挡住胖白的视线,又抬手指了下主卧的方向。“没事啦,你直接进去。”
从客厅到主卧,大概七八米的距离,一次性拖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擦出轻微声响。
姜颂抬手扣了两下门,恐慌的情绪又再次袭来,迅速达到顶峰。
透过金属质感的门板,传来男人淡哑的嗓音,“进。”
姜颂抿住唇,握住门把手,掌心一阵冰冷。
“咔哒”一声,门开了。
屋子里没开灯,窗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