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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1 / 3)

甄青鸾喜欢逛安宁城的药铺,就像养猫的人爱逛宠物用品店。

她先回家,给猫窝里饿醒的长长,仔细喂完了羊奶。

没与竹荷多说什么,照常出门。

安宁城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城里的郎中们,见她都是喜笑颜开。

“甄神医,甄神医,你们家的病牛好些了吗?”

“之前我与同袍说起,有人还不信你用刀治好病牛的。什么时候把牛牵来城里转一圈?让他们开开眼。”

“我看,你才该来当安宁城的医官,免得误杀耕牛,延误了我们的春耕!”

说笑调侃,尽是医者之间该有的和睦喜悦。

驱散了甄青鸾对京城马医们的怨怼。

甄青鸾也不介意和他们说牛。

“简单的烂蹄病罢了,牛蹄子底部本来都是角质层,坏了修一修就好。跟我们修剪指甲一个道理。”

“诸位神医也不必追捧我,现在我还想为了一桩疑难杂症,来寻求诸位的帮助。”

一说求助,郎中们无不喜悦,纷纷叫她说来听听。

甄青鸾掐头去尾,只说患病的牲畜,身无外伤、也无骨折,四肢完好,却无法起身。

这症状一说,郎中们有的抚着胡须,连连摇头。

“奇也怪哉。既然四肢无病,那便是书中所言:‘病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

又有神仙迷信的说法:

“若说辨别病症,只有寒热之分。寒病入体,必然畏寒、呕吐、腹泻。热病入体,定是发热、口渴、神志不清。”

“这牲畜非寒非热,不热不冷,别无外症,神志清晰,倒像是神仙绊脚,命有此劫。”

“既然是牲畜,会不会是误食了什么毒草?中了毒?”

也有郎中与甄青鸾猜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曾听说过一种植物,名为马醉木。马儿吃了会昏昏欲睡,宛如醉酒般无法起身,才得了这个名字。可我并没见过,也不好说、也不好说。”

甄青鸾听过这种植物。

药用于“杀虫虱,洗疮癣”,又用于镇痛、消肿,是一味外用药。

误食则如郎中所言,马匹昏昏而醉,所以得名马醉木,说起来确实有几分相似。

可是细想,赤焰神志清醒,不像是吃了马醉木一醉不醒的模样。

顿时又没有了头绪。

没头绪的甄青鸾,接连走了许多药铺,跟郎中聊聊一病不起的牲畜,再捡捡常备的清热解毒的药材。

这些药材拿回去给赤焰炖了,能解毒最好,不能解毒也能泡泡水喝,给马儿清清热。

甄青鸾兜兜转转,又到了张医这里。

张医的药铺,开在安宁城繁华的街道,来来去去尽是热闹的商铺走贩。

一方牌匾,写的不是某某堂、某某药铺,而是大气磅礴的四字:悬壶济世。

也不知是哪位题写,笔锋浩然正气,金字嵯峨逶迤。

倒衬托得张医药铺的简单陈设,有了些“斯是陋室,惟吾医馨”的气度。

甄青鸾走进张医的悬壶济世,对这位郎中多出几分敬重。

毕竟,在耕牛病倒之时,张医敢于向她道出幕后阴谋勾结,劝她不要以身犯险,应是一位正义的良善之士。

于是,到了这儿,甄青鸾不但谢了之前的白蜡良方,还将鸿关马场的赛马病症和盘托出。

她如此信任张医,张医却白了一张脸。

“你、你……”

张医瞠目结舌犹豫半天,才赶紧招呼掌柜关门。

他催得焦急,掌柜也是疾步向前,伸手去关了药铺的大门。

确定不会有人听见,张医这才神色慌张的问道:

“你不会一路问着城里的郎中,一路都说是鸿关马场的赛马瘫了吧!”

甄青鸾见他如此谨慎,声音都不由得放低了一些。

“那倒没有,在别人家我只说牲畜瘫了,没提马场。”

“万幸万幸。”张医抚摸胡须,坐回诊桌。

还小心叮嘱:“切不可到处宣扬此事,以免招致杀身之祸!”

甄青鸾一看张医就是有内幕消息的神医。

只可惜,她不仅招来了杀身之祸,还一个月后就要杀了。

钝刀悬于头顶,甄青鸾反而不怕。

她竟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张医知道鸿关马场的事?”

“我知道的不是鸿关马场,而是北肆来的使团!”

张医果然有大本领,他说:“半月前,他们使团里的人病了,通事来城里寻郎中,恰好我在坐堂,就被叫了去。”

“那些北肆蛮夷五大三粗,各个佩刀,名头上说是来赛马的,我却听着他们暗中筹谋,说要来杀马!”

这可吓了甄青鸾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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