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展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场宴会上遇见周泽臣。
倒霉至极的是,她的目光正好跟周泽臣撞个正着,躲都躲不掉。
前世恐怖屈辱的回忆如潮水从四面八方袭来。
没有丝毫犹豫,苏展颜牵起裙摆朝后厅跑去,简直就像身后被鬼追了一般。
“苏展颜!”周泽臣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那本该充满磁性、温柔惑人的嗓音,此时却像恶魔低语一般萦绕在她耳畔,如梦魇缠身,甩都甩不掉。
跑过这条长廊就好了,苏展颜心下安慰自己,可高跟鞋今天选的细根,偏偏不争气地崴了一下。
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根本来不及多想,苏展颜果断脱掉高跟鞋。正欲撑起身,一股强劲的力道猝然拽住她的胳膊,紧接着整个人被拎起,苏展颜被迫正面迎上身后的男人。
“你要逃到哪里?”周泽臣自上而下地盯着她,即使戴着金丝眼镜,也掩盖不住眼底翻涌而起的阴鸷之色。
苏展颜心底猛地一沉:他在兴奋……
以前刚跟周泽臣接触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他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周泽臣真的太擅长伪装,当时的她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直到那个夜晚,她才知道每次他露出这种眼神,她都要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是鲜血淋漓的人命,还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是施暴!是犯罪!
熟悉的恐惧感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苏展颜强行按捺住内心最深层的恐惧,冲他吼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周泽臣置若罔闻,他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黏在她的身体上:“头一次见你穿成这样。”
轻佻的语气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恶意,令人作呕。
“这里是别人的庄园,你发情能不能挑挑场合?”
苏展颜毫不留情面地撕开他的伪装。
周泽臣眯起双眼,单手攫住她秀美的下颌,拽向自己,唇角勾起:“你总算看出来了,不用再陪你玩隐隐藏藏的儿童游戏了,也省去我不少时间。”
“周先生,你已经结婚了。”
女人神情无惧,迎着他隐藏在镜片后chi裸炙热的目光,冷冷一笑:“你现在这副模样,看着就像一条四处发情的狗,而我,拒绝你的求爱,请你滚开。”
周泽臣大概从没想到素日性情冷淡的苏展颜会如此骂他。
短暂的诧异后,燃烧到极点的怒火取代残留不多的理智,他的眸光骤然暗下来,一把掐住她的脖颈,三两步将人压到窗边。
俯身逼近她耳旁,低声威胁:“信不信我现在就在这里把你给上了?”
腰胯被人紧紧抵在坚硬冰冷的大理石上,脖颈也被钳制住,双方力量悬殊太大。
苏展颜挣扎无果,脸颊绯红,微喘着气艰难启齿:“或许你以前会……但是今天,你没这个胆子。”
她话里有话,周泽臣以为她特指的是今晚尹流筝也在场,他需要顾及新婚妻子的颜面,不敢肆意妄行。
真是可笑,天真的令人发笑。
周泽臣不以为然地讥笑道:“就算尹家全部都在,也不管用。”
说罢,他的手指勾住她的肩带,只要轻轻一拽,这件单薄的吊带裙就会整条滑落。
他的眼底充斥着疯狂的兴奋:“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张高冷的外皮下到底藏着什么。”
苏展颜双目通红地回瞪着他,唇瓣翕动:“那就试试。”
“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冰冷低沉的男音在空荡死寂的长廊里骤然响起。
周泽臣正欲扯掉身下女人的长裙,却被不速之客悍然打断。
他怒火本就濒临爆发点,以为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宾客,扭头大声呵斥:“滚开!”
但一下看清来人后,他竟不由一凛。
来者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剪裁考究的西装映衬得身高腿长,精悍干练,刀削斧刻般俊朗轮廓配上一双深邃眉目,俊美无俦,浑身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压迫感令人心头不禁一颤。
“应肆行。”
周泽臣在心底咬牙切齿地念出对方的名字。
应肆行,今年二十七岁,年纪轻轻便已成为应氏真正的掌权者。
周家扎根江州好几代人,手眼通天,权钱势屹立于金字塔顶端数代人不倒,从不把人放在眼里,如果江州有谁能令周泽臣稍稍忌惮,那也只有应肆行。
应肆行极少出席这种晚宴,他怎么会在这里?
心中疑云不断,周泽臣警惕地注视着对方。
应肆行的目光直接略过他,黑沉的眼底映出被周泽臣压在身下的纤瘦身影,形状锐利的眼睛眯起:
“过来。”
不容置喙的口吻无形中给了苏展颜底气,她猛地推开周泽臣,往应肆行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