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流过,顿时让她身心舒畅不少。
“殿下,奴婢回来了。”
“好!”
刘瑄和秋兰都再未多说什么,只是一句“回来了”,只是一句“好”就已经足够。
到了二月,疾疫还是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而且不但没得到控制,甚至还愈演愈烈地向周边的九江郡,和庐江郡等地区扩散开来。
十几天后,朝廷收到河间国传来的消息,河间王刘建薨逝,有传言说,河间王也是得了疾疫而死。一时间,人人谈疾疫而色变。
朝廷接连颁下诏令,征集全国医官和征辟民间医者,共同前往疫区诊治救灾。
到了二月下旬,太医丞携带太医署的一百三十二名医工,同光禄大夫一起前往九江、庐江等郡巡视疫情。
在他们临行前,刘瑄去章徳殿见了皇帝,请求皇帝准许自己同光禄大夫等人,一道前去巡视。
皇帝听到她的请求后,震惊道:“益阳,你胡闹什么?你贵为公主,又是个女子,怎能下野去跟那些村夫乡民接触。”
面对皇帝的质疑,刘瑄平静地反问他:“陛下可知,现今各郡各县每天死于疾疫之人有几何吗?”
“邸报上说,大概每天有个一二十人吧。”皇帝思索了一下,觉得问题还不算是十分严重。
听到这话,刘瑄不禁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免自己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
在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她才平心静气地说道:“据我所知,光洛阳附近的平县,上个月就已死了近千人了。”
“什么!”皇帝大惊,不可置信的问道:“消息从何处来的?朕怎会不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底下的官员欺上瞒下,朝廷的监察官员居然也知情不报吗?
刘瑄没去管他的惊讶与不解,接着说道:“三月正是春耕农忙时节,如果疾疫继续蔓延,耽误了春耕,年底可就要闹饥荒了。”
她的语气平静而冷漠,但话落在皇帝耳里,却让皇帝的心重重向下一沉。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是国之大事,耽误不得。直到此刻,皇帝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心里也开始着急。
他紧锁眉头,不时地在殿内来回踱步,忍不住地问:“益阳,你这消息可不可靠?有司官吏当真如此玩忽懈怠?”
见直到此时,他还在怀疑,刘瑄再也忍不住怒火,冷声道:“汉初至今已历三百余载,种种虚假诡诈之事渐以滋生,下级官吏欺上瞒下,上层公卿滥权肆无忌惮,皆废忽诏令,专情务利,不恤公事【1】,只顾敛财私己。而监察官员见非不举,闻恶不察【2】,坐视生民凋敝,无动于衷。”
“陛下——”刘瑄说到最后,已是眼含热泪,几乎用恳求的语气对皇帝说道:“求你今后一定要能明辨是非,真正做到体察民情,才能让国家恢复安稳与太平。”
听完刘瑄这番话,皇帝呆呆地站在原地,思虑良久,方才道:“朕定当铭记。”
“那陛下,就请允我一同前去视察疫情吧。”
“但是——”
皇帝十分为难地皱了皱眉,他虽然相信了底下官员有瞒报的情况,也急需有人将真实情况探听回来报告于他,但他实在舍不得让自己妹妹去做这等苦差,犹犹豫豫道:“你让我再考虑一下。”
见他态度松动,刘瑄趁热打铁,继续劝导:“皇兄你也不必如此忧虑,到时我装扮成太医署的医工一同前往,不会让人发现我的身份,而且我也学过一点医术,到时候一定能派上用场。”
“这如何行?”皇帝听得直摇头,“这不是身份暴露不暴露的问题,你将要去往的是疫区!”
皇帝急得围着刘瑄转了大半圈,恨不得抱着她的肩膀,摇醒她,“你是朕的皇妹,千金之躯,万一你要是也染上疾疫,让朕如何对得起你和母后!”
提到母后,刘瑄心里也是一紧,皇帝说的母后是他们的生母匽太后。
一年前,先梁太后丧礼过后,皇帝就派司徒持节奉策,授于玺绶,送去乘舆器服,把在原在博陵守陵的亲生母亲,用仪仗接回了洛阳,尊为了皇太后。
匽太后前些年吃了不少苦,常年的劳倦与惊忧,摧垮了她的身体,自从入住永乐宫以来,总是大病小病不断。
刘瑄想到母亲的身体,突然也有了一丝的犹豫。
但片刻后,她还是坚定了信念,目光灼灼地说道:“陛下,江山为重。”
“不行!”皇帝否决道:“就算真的要派人去探听,京师及九江郡等地疫情的真实情况,也不能让你去,朕自会派一心腹前往。”
此刻,踌躇满志的皇帝似乎已经忘记,如今不仅满朝公卿皆畏服于大将军梁冀,就是这宫廷内外,同样也布满了大将军的亲信,宫中许多宦官都与他结交。
刘瑄望着一脸坚决的皇帝,郑重地提醒道:“陛下,您真的有完全可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