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目窈推了一下躺着的他,却见少年一下子惊醒,从被子里露出一双黑色眼睛,似是颇有不满地看着她与参横二人。
“这猫给你放在哪里?”目窈问,既没请安,也未称呼殿下,语气里竟然含着不少的冷意。
少年便有些迟钝地从参横怀里接过猫。
“药也给你放在这里了。” 目窈继续说。
男孩也不明白为何她语气无端端含着一股寒气,便怄气地背过身,猫一下子惊醒,从他怀里跳了出去,却也不见他要去寻,还是参横着急,立马寻了出去。
“是,就让白鹅再被歹人寻到,你再打一架,挂些彩,这样你可满意了?” 目窈夹枪带棒,一顿讥骂。
却见少年转过身来,双眼愤愤,目窈这才发现他脸上既有不少青紫色的淤痕,又残有泪迹,衣襟也已尽湿透了。
嘴角这一处创口略深,想来应该是很痛的,但在目窈把他扳过来,强行给他上药的时候,少年竟也是一声未吭,差点便要睡过去,目窈小声嘟囔:“脾性竟然和白鹅一样。”
“你为什么叫它白鹅?” 少年目光沉沉,又因牵扯到嘴角边的伤,拧紧了一双眉头。
“因为我最爱的书法家最喜白鹅。” 目窈回答。
“书法家...是什么?”少年低了头,似是像惭愧于自己的学问浅薄一样。
“书法家就是写字写得最好的大家。”
“那你也会写字吗?”
“那是当然。” 目窈边涂着药边回答,然又像突然惊觉到什么一样,拭过伤的棉棒也跟着一歪,被勾到痛处的少年便发出嘶的一声。“你不会还没习过字吧?”
少年埋头,紧紧抿唇,也不回答,便听目窈继续追问道:“那你可有读过书,可认字?”
“识得几个字,也读过书。” 越说声音却越轻,最后近乎细弱蚊蝇了。
“你读的是什么书?”
少年迟缓了很长时间,便从圆木枕头下抽出一本,容目窈定睛一看书名——《农政全书》
容目窈粗粗一翻开,才发现此书是供农户看的著述,并且书角都还有些残破油污,也不知道被沈璟潜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心中腹诽:“难怪他知道黄牛习性,也晓得分辨荇菜。”
容目窈举目四望,整间屋内装潢奢靡,但竟没有余出多一本的著作。
“我明日就将适用于你的书籍拿过来,虽然迟了些,但你还是先从发蒙的幼儿著述开始学起,诸如《三字经》,《千字文》一类,而后再登堂入室学习其他,每日我会来教你一个时辰,不如就定在未初。” 未等少年反应过来,一抬头,只见到她笑眼盈盈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