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徽之坐在沙发上满脸无奈的看着那个坐在床上,正拿着纸巾抽抽搭搭抹眼泪的姑娘。
他刚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那个罪魁祸首——一瓶酒。
晏溪很明显是酒劲还没过去,她自从骂了褚徽之一句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持续掉眼泪的状态。
并且据褚徽之观察,她虽然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但自从他进门后就一直没敢正眼看过他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来——她在害羞。
匆匆忙忙赶来连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的人,一想到这,眼中的好笑情绪更为浓重了。
浓密乌黑的发丝乖顺的遮盖住了他大半的额头,此时他神情专注的看着对面一直低着头的姑娘,眸光温柔,眉眼含笑。
“晏溪你确定要一直低着头,不想听听我的回复吗?”
他的声音干净清澈,语气却是晏溪从未听到过的温柔,可偏偏又像是含了丝//诱惑。
活像是在诱惑人误入密林深处的妖精。
一身无袖宽松睡裙的清丽少女闻言抬头,明亮的双眼还红通通的,眼角处犹带着点晶莹的泪痕。
她眼中还残留着害羞,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墨玉似的眼珠无措的转了一圈,打量着对面的人。
褚徽之端正的坐在那里,腰背微微挺直随意且挺拔,他身上是随便套的一件白色的T恤,只在外面加了件黑色外套。
明明只是简单坐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可是他一开口,说出的话就让晏溪的心悬在了半空中。
“你知道吗,其实你今晚的突发行动真的打的我措手不及。”
他将双手交合,眉头轻皱,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但晏溪却觉得,他哪里是皱的他的眉毛,明明是在折叠她的心脏。
可还没等她开口,他随之又说:“明明应该是我先说出口才对。”
一瞬间,地狱到天堂。
晏溪看着对面的人嘴巴开开合合,神情恍惚的已经听不进任何的话了,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在回旋。
——明明应该是我先说出口才对
她觉得整个世界好像都在自己的脑中旋转,连眼前的画面都开始产生了虚幻的影子。
耳边是喜欢的人在诉说着他的心声,所有所有的声音,都混着酒意变成了耳边的阵阵嗡鸣。
直至一声轻柔的叹息声响起,伴着一双犹带着凉意的大手,温柔的抚上了她的眼眸。
“怎么又哭了呢。”
褚徽之手里拿着纸巾,轻轻的为她擦拭着眼角垂落下来的泪珠。
温柔的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
他刚刚说完那一句话之后,还没说几句呢,就看见端坐在床上的姑娘呆呆的看着他。
明明像是一只呆头鹅,可那双眼睛却亮晶晶直勾勾的盯着他。
莹润的小脸在灯光下像是会发光一样,看上去娇嫩白皙吹弹可破。
他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结果一颗硕大的泪珠,突然就从她的眼角缓缓流了出来。
晶莹剔透的像是一颗钻石,紧接着就有无数颗的钻石,争先恐后的从她眼里冒了出来。
所以褚徽之才会叹了口气,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谨慎了。
要是他不那么内敛,不将自己的情绪隐藏,是不是眼前这位落泪的姑娘,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你要是再哭下去的话,我可就要用手来为你擦眼泪了。”
他故意语气轻快的说出这句话,顺便将空空如也的抽纸盒放在面前。
晏溪看着那个被她抽空了的纸盒,以及眼前那个大有将衣服脱下来给她擦眼泪的人,终于还是没忍住破涕而笑。
“我才不要呢!”
她其实平日里不是这么爱哭的一个人,可这些日子以后对于她来说,属实是过的太辛苦了。
连日奔波造成的身体上的疲惫不说,精神上的压力又随之而来。
她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越发深觉,原来暗恋一个人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
恋爱小白的告白之路实属不易,哪怕她性格果断已然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但该有的忐忑不安她也是会有点。
所以她才会想要借着酒精来壮胆,哪想到壮胆效果过了头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丢人现场啊。
于是在酒精和各种窘迫的情绪混杂之下,眼泪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她到底只喝了一杯酒而已,再上头也在刚刚的折腾中挥发的差不多了。
“我从小就是一个喜欢将自己情绪内敛的人,我很抱歉没能先一步告诉你我的感情,让你经受了这么多的煎熬。”
褚徽之单膝跪在晏溪的身前,一只手还停留在她的眼旁,那炽热的温度烫的她有点不知所措。
清俊的青年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