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地咬了一下,后小心翼翼地含着。“你饿吗?”他问姜半月。
“饿。”
余奥看了一眼姜半月的兜,姜半月把两只手都从兜里掏出来给他看掌心:“没了,就一块。”
余奥脱口而出:“你傻啊?就一块你给我?”
不等姜半月再说什么,余奥上前。兰婧和阿瑞等人自觉给余奥让出一条路。“空房间有吗?”余奥问老板和老板娘。
老板:“有。”
余奥:“桌椅?”
老板娘:“也有。”
余奥:“我点餐过来,你们只管上热茶。”
老板:“前后二十来里地,就我们一家餐馆。”
余奥并不算凶神恶煞:“所以你让我们去找别的地方吃饭,上哪找去?”
老板和老板娘对视一眼,四只手都握上了,相互壮壮胆。
“点餐是我的事。”余奥安排得明明白白:“你们只管找个空房间,要干净的,暖和的。”
老板要钱不要命:“房钱……”
余奥:“你们说了算。”
老板娘顾不上锅里的鱼都要炖糊了:“有有有,保证干净,保证暖和!”
半小时后。
出高价截胡的那桌人,菜还没上齐。
余奥和姜半月一行十人吃上了出自“悦山庄”的山珍海味。“悦山庄”位于万佑山的半山腰,今晚有一场上百人的宴请,多出十人份的餐食绰绰有余。余奥一通电话打过去,对方用十分钟打包、装车,二十分钟的车程,半小时送达。
兰婧:“妈呀,鲍鱼?妈呀,鹅肝?妈呀,和牛,这是和牛吧?”
阿瑞:“我不是在做梦吧?”
阿瑞女朋友:“出息!学长,这顿AA得多少钱啊?”
余奥:“我请。”
同学甲:“学长人也太好了吧?”
同学乙:“这几年到底是谁在给学长泼脏水啊?”
同学丙:“谢谢学长!”
兰婧咳咳两声:“我说,你们会不会谢错人了?”
众人心领神会:“姜半月功不可没!”
姜半月只得体地笑了笑,她无意于做“风云人物”,有朝一日还是要做回安安稳稳的小姑娘。
众人大快朵颐时,姜半月才有了和余奥说悄悄话的机会:“忘了问你,你现在是什么人?除了是‘校内最有战斗力的学长’之外。”
凭什么能从“悦山庄”分一杯羹?不,不是一杯,是一大桌子。
“你不是忘了问我,你是不想问。”余奥拆穿姜半月。
换了别人,久别重逢后,不得一连串地问你这几年是这么过的?怎么就做了校霸?怎么受的伤?怎么住在半地下室里?你爸呢?你妈呢?
但姜半月什么都没问。
余奥知道,她不想问,不想惹上他这个“大麻烦”。
姜半月供认不讳:“我现在想问了,晚了?”
余奥赌气:“晚了。”
“你再想想。”姜半月给余奥夹了一只虾。
余奥剥了虾壳,放回姜半月碗里:“我现在就是一个人。”
“现在是人,原来是什么?原来是神、是鬼,还是狗?”
“姜半月你听话听不懂重音吗?重音不是人,是一个。我说我现在就是‘一个’人。”
姜半月懂了:孤零零。
她给余奥夹了第二只虾:“我不是人?”
余奥拿不准姜半月的意思,也不敢问,剥虾壳的手微微僵硬,剥好了,又放回姜半月碗里。
“我跟你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了,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姜半月把虾夹回给余奥,“你至少是一个半。”
她就是这个意思:有我在,你不再孤零零了。
兰婧隔着二人和别人谈天说地。就在她眼皮底下,一只虾被你让我,我让你。她忍无可忍:“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只虾的感受?它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来到这里,不是来看你们秀恩爱的。”
秀恩爱这三个字,令余奥心里一震,更令姜半月心里一震。
她向来是有“分寸”的人。对她来说,在余奥的脖子上咬一口不算什么,反倒是此后种种——从和他肩并肩走出广播室,到情侣头像,到邀请他来跨年,到问他如今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到这一只虾,越来越不像她姜半月会做出来的事。
或许是因为岁末……
让她对“新年新气象”有了未曾有过的向往。
这一餐,吃了个皆大欢喜。
姜半月和余奥一行十人欢喜。“悦山庄”的主人——朱先生也欢喜。两年前,在海城,朱先生的项目被人吃里扒外,是余奥的明月建设接手他的烂摊子,保住了他的声誉。他欠余奥的人情,这就算还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