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担惊受怕,生怕月浮玉多想。
“你胆子还挺...大的”孟厌听完她的叙述,从牙缝挤出这一句。
温僖在前面走着,听到了来龙去脉,跟旁边的顾一歧说,崔子玉把月浮玉亲了,说完想起身边人是自己的情敌,生气地走了。
月浮玉等在太子府门口,见他们四人到来,不说话转身进了太子府。
今日倒是来了几个官员拜祭,只是都没有多少真心。
孟厌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他们面上带着笑,说陛下已定下晋王殿下为太子,不日就会宣旨。
陈留葴的二十个妾室齐齐跪着在哭,太子妃丰芫独自站在灵堂中。
他们等到午间,这些妾室依然跪着,孟厌感叹她们对陈留葴算得上痴情了。
有妾室起身要去房中换衣服,五人偷摸跟着她,没走几步就被她发现了,问他们要做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太子托梦给我,说他死的冤枉,拜托我们帮他查案”孟厌面不改色心不跳。
谁知这妾室真信了,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她们姐妹也觉得太子殿下是被人杀死的。
陈留葴死前行为举止并无异常之处,半月前还与她们说,等来年春日,他就带着她们去陈留二郡游玩,玩个五日再回京城。
可惜,这句承诺再无兑现的可能。
前几日,他被发现死在房中,口鼻处有黑血冒出,应是服毒。
她们寻遍了他的房间,也没找到遗书,皇上知道太子自尽后,觉得丢脸,未让京兆尹细查便吩咐人办丧事。
“他死前还告诉我们,他会努力做一个好皇帝,甚至前几日我瞧见他,拿着书本去找太子妃问”妾室想到陈留葴往日种种,哭的梨花带雨。
“太子妃?那后来呢?”孟厌追问。
“对,就是太子妃,可太子妃说他已过而立之年才想起来努力,骂了他很久,又把他赶出书房了”妾室提起这事,言语中满是对太子妃的恨意。
她觉得太子会走绝路,和太子妃的无情脱不了干系。
“他们以前不是感情很好吗?怎么现在成了这样...”顾一歧眼神忧伤。
“自从宫中传出要废太子之后,她就不大瞧得起太子了,整日骂他不上进”妾室义愤填膺,太子天资如此,她入府时心知肚明,如今觉得自己当不成皇后了,才嫌弃上太子了。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嫁进太子府。
“感觉陈留葴真是因情自杀”等妾室回房后,孟厌说道,除了顾一歧,其余三人都觉得她说的对。
“他们二人怎会走到今日之绝境?”顾一歧遥遥望去,丰芫站在空旷的灵堂中,身形孤寂,像失去爱侣的孤鸟,形单形只,再也没了生机。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温僖觉得他们几个磨磨蹭蹭,这事问当事人不就清楚了,他还赶着回去填表,成亲这事得加快进度了。
怎么问?
四人看向两位当事人的熟人顾一歧,虽说他已经死透了吧。
孟厌跑去灵堂,跟太子妃丰芫说,顾一歧有一事想问她,乍然听到顾一歧的名字,丰芫霎时愣住,迟疑着说,顾一歧已经死很久了。
“真是顾一歧,你跟我来”孟厌拉着她去后院。
顾一歧向她行礼,说自己就是顾一歧,五年前被人追杀,无可奈何之下才假死脱身。
丰芫问了几句他们当年之事,顾一歧一一作答,全部能对上,她这才相信,问他有何事要她回答?
“你仍爱着太子殿下吗?”顾一歧盯着丰芫,宛若当年他离京之际,陈留葴找他喝酒,醉酒后跟他说,他很喜欢丰芫,但是他要是娶了她,她这辈子也毁了。
跟着一个没用的太子,会有操不完的心,他的父皇不喜欢他,他的弟弟才能比他出众,有一天他会被废,她就要跟着他受苦,随时都有被灭口的危险。
顾一歧鼓励他去问问丰芫的心意,离京当日,陈留葴告诉他,他去问过丰芫了,她说她也喜欢他,他已上奏请他的父皇赐婚。
陈留葴难得如此开心,顾一歧道了恭喜之后便匆忙离京,再听见他们的消息时,已是大婚之后,去京城述职的同僚回来跟他说,太子得了贤妻,形影不离,恩爱无双。
“爱啊,怎么不爱,可越爱就越恨”丰芫听完顾一歧所问之事,笑得凄惨,手抓着石桌边缘,指甲因过于用力泛着白。
“既然爱,又为何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