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联姻好像失败了。”
她推开肩上的那只手,顺着他的话反问:“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呢?”
“随你。”
沈聿白微微一笑,手轻捏着她的耳朵,低头看她。
昏黄的灯光下,瓷白色的肌肤泛着靡靡绯红。
他问;“要出去吗?”
孟度岁微一点头。
·
外面的雪还在下,温度似乎又下降了些。
司机已经将沈聿白的车开了过来,离门口还有段距离。
孟度岁被风吹得打颤,鼻尖也被冻得木木的,不由得裹紧了衣服。
肩上忽地一沉。
属于另一人的体温隔着皮肤源源不断的传来。
她躲在大衣里面,呼吸间充斥着冷冽的香气。
沈聿白习惯性地牵上她的手,“穿上吧,还要走一段路。”
碎玉落雪的音色,隔风传来。
一时间。
她仿佛回到了洛杉矶那个不下雪的冬天。
心跳漏拍,被握住的手指无意识蜷缩。
孟度岁头一次觉得,在外头淋会儿雪也挺好。
沈聿白替她拉开后座的门。
孟度岁松开手钻进车里。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因寒冷而流通缓慢的血液逐渐复苏。
“怎么不说话。”
她眼睫轻颤,欲盖弥彰,“你装腔作势的样子罕见,有些不习惯”
沈聿白说:“看多了就习惯了。”
孟度岁敷衍地嗯了声。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她看了眼联系人,不出意外正是孟怀山。
手指微顿,在接与不接间犹豫。
几秒后,轻轻按上了免提。
首先传来的便是一句居高临下般的通知。
孟怀山说:“按照约定结夏不能给你。”
紧接着他又说:“如果能搞定沈聿白,别说结夏,我还可以在给你东辰集团34%的股份。”
很诱人的条件。
34%的股份等于她拥有了在集团内部一票否决的权力。
对方自信于开出的条件。
于是乎没等她回答,听筒处便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孟度岁不自然地解释说:“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键。”
沈聿白转头,目光沉沉望向她,仿佛看透她的心思,说道:“条件挺不错的。”
“孟怀山惯会画饼,能安稳从他手上拿回结夏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沈聿白似笑非笑::“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可以帮你。”
“怎么帮。”
他顿了顿,侧头看孟度岁,三分不正经的语气:“和我结婚。”
孟度岁恼他浮浪,扭过头去不看他:“别开玩笑。”
他也不辩解,眉毛微挑,笑问:“去哪儿,回家吗?”
孟度岁看了眼时间,估摸着顾疏在外玩得正嗨。
她想了会儿,半晌后回:“不回去。”
刚被冻狠了,说话带了点鼻音,“去你那。”
“行。”
孟度岁自落地后就没休息好。
现下车内温度适宜,她眼皮上下一合倒头就睡了过去。
沈聿白示意司机调小音乐声,顺手将后座的毛毯盖在她腿上,叹口气:“侬也伐晓得多穿点。”
孟度岁这一觉睡得深沉,醒来时已经快到了。
车缓缓驶入北宁壹号的地下车库。
沈聿白带她乘电梯上去:“南城临时的落脚点,缺什么东西告诉我。”
顶层复式的房子,视野极好,站在阳台上能看见斑斓的江景。
孟度岁立在落地窗前,脚下踩的是手工真丝地毯,外面是长明灯火。
江面上开过一辆游轮,发出鸣笛声。
城市里的一切似乎都在无边寂冷的夜空下一览无余。
“你不爱穿拖鞋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
以前两人在加州,不管住谁家里,她都喜欢光着脚满屋跑。
孟度岁回头,隔着夜色望过去。
她无端晃神。
眼前的人形容清隽,五官分明,眼角缀着一颗淡淡的泪痣。
缱绻的底色是终年不化的积雪,是冷然的雾气。
——是近在咫尺的远。
她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朋友?情侣?又或者是前任?
沈聿白拿着拖鞋走过来:“天冷,在家记得穿鞋。”
“知道了,”孟度岁敛下思绪,看了眼手机不断弹出的消息,抬头说,“今晚演这一出戏,你拿什么来补偿我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