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师曌何时闲庭信步离去的,白愁飞不知道。等到白愁飞回过神来时,自己的小摊前已经坐着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荣飞霜握紧了白愁飞的一只手:“阿飞,我刚才都听到我爹爹的话了。这话你信三分就可以了,他喜欢这画的。这画是你的心血,苦痛巷的宅子是我娘的,他肯将画放到宅子里祭奠我娘,就说明他在某种程度上是认可你的。”
白愁飞闻言,似是知道了他所画的那幅画的另一种意义所在:“好,明日我就给你们送去,你娘喜欢什么样式的卷轴?”
荣飞霜道:“爹爹说过,娘最爱的是祥云样式的。明日你送去之后,哑仆会给你画钱的,阿飞,爹爹给的你收下便是,这本来也是你耗了时候画出的心血嘛。”
白愁飞含笑道;“好,都听你的,我也要收摊了。”“我陪你一起。”荣飞霜小心翼翼地讲白愁飞挂在架子上的画像宝贝似的收好,这黄昏之下的火烧云照拂了两人的面庞,荣飞霜拿起了帕子给白愁飞擦拭着汗:“这一天累了吧?回去我给你烧水,好好沐浴一下。”
白愁飞忙止住她:“烧水那些重活儿有小石头就行,咱俩一人轮一次,今儿到他了,你可别心疼他让他歇息啊。”
荣飞霜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可我想与你一道做什么……若是这次爹爹不来,我就打算与你,还有王小石一起挤那小房子了。”
白愁飞连忙止住了她:“乖,你自小娇养长大,这些苦和累不能被让你受。我自小颠沛流离,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可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样了,”荣飞霜道,“你在我心里,该是如今日画上的雄鹰一样翱翔,而不是……其实,爹爹说的也有理。你们之所以不愿去金风细雨楼里,该是傅宗书在牢里对你们说什么,阿飞,若真是这样,那人的话你不能信啊!”
这话似乎是点醒了白愁飞:“这点你爹的确说得不错,我和小石头是关心则乱,加上在牢里磋磨了,脑子一热,想岔了。”
“这样就对嘛,我刚刚去看了小石头,在医馆里被之前三合楼那个美人给缠住了,他与那美人接触,你也找个空子去细雨楼里打探,我也帮你,你是江湖中人,不该在此沦落。”
“等等,”白愁飞有个地方不解,“你方才说,小石头与那美人接触,与细雨楼的事有什么关系?”
荣飞霜道:“那美人看着是如细柳般的水蛇腰,脸也是少见的妩媚,但是手上的茧可不比你们薄。该是个练家子,这个空档,还能来有空调戏你们的,肯定不是六分半堂和朝廷的人,所以我才那叫朱小腰的美人八成是细雨楼的人。”
白愁飞细细琢磨了一番,起了身:“桌椅板凳都擦干净了,收在棚子里就行,这食盒子比较轻,你帮忙拧着,我们就回小院子。”
“这食盒子里都是我在宅子里做的,你有口福啦~”荣飞霜眼角含着淡淡的微笑,整张脸却又一副妩媚的样子,让人的心弦忍不住被拉动。
如细柳般的水蛇腰,脸也是少见的妩媚……
白愁飞想着,这形容朱小腰的话,放在她身上也不为过。
王小石这边还想着如何解决今日的晚羹,就看着夕阳之下院子门口一对璧人相携而入:“好啊,大白,我在这里要死要活烧水,你却在私会佳人,当真是有福气。”
白愁飞也打趣道:“不比你,医馆中人都找上门来了,不知道何时能吃你的喜酒。”
沃夫子坐在这院子里的椅子上,看着白愁飞笑道:“我记得老婆子把房子租给了两个穷小子,没想到这其中一个还拖家带口,小伙子,你可要努力了,不能让你家大娘子随着你吃苦才是。”
荣飞霜二人离沃夫子还有段距离,听了他的调侃,荣飞霜的脸不用这黄昏的映衬都染了红晕。白愁飞笑道:“夫子,这姑娘是我心上之人不错,不过还不算是我家大娘子。”说完便牵起了荣飞霜空着的一只手朝着夫子走去。
离得近了,沃夫子这才看清楚面前女郎的模样:“好啊,白家小子,你这未来的媳妇可真是一个妙人。”
荣飞霜问道:“真的吗?老人家。”
沃夫子捻了一把胡须:“老夫不打诳语,老夫活了这么一辈子,也认为只有十六年前的柴郡主能与姑娘的容貌一比了。”
“柴郡主?那是何人?”荣飞霜不解,“她人现在在何处?老人家你都说十六年前见过,想必现在也是三十多岁了,绝对现在没我好看!”
沃夫子道:“美人迟暮,那是岁月之事。不过柴郡主的模样却是永远留在了十六岁,可惜,可惜了……”
三人听闻,皆是默了言,可惜了那位柴郡主,过世得如此之早。王小石为之叹惋:“夫子,方才听你说这位郡主,想必也是官家之人,是身子不好?否则怎么能如此早逝?”
沃夫子叹道:“不是身子不好,她啊,是被卷入了这京城的风云之中,听说死的时候腹中还怀着足月的身孕,就要临盆了。”
“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