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侯松月的手还停留在绿色“通过”按钮上,回看着文言轻的微笑依旧得体温柔。
文言轻突然明白了。
谁说袁桥昕坐在评委席中的后台只会有一个?
原来侯松月才是那只真正的笑面虎!
同一时刻,化妆间中。
薛沉拍了拍石化当场的两人椅背,声音轻松调侃:“瞧吧,我说什么来着。”
“我……我不明白。”
这句话原本应该是容与秋问的,现在被顾隐抢先问出了口。
瞧这两人一脸单纯懵懂、涉世未深的模样,薛沉云淡风轻且毫不留情戳破了他们对演技综艺就真的只是比拼演技的美好幻想。
她有心指点道:“你们知道侯松月在息影之后,去干什么了么?”
“我知道,当制片人!”顾隐抢答,“她是不是……找了一个当影视投资公司ceo的老公?”
影视投资公司……
听见这几个字,容与秋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赶紧掏出手机查询侯松月老公的百科,果然如她所想,这个“光箭传媒”正是周松老婆……不,现在应该说是准前妻的丁音所在公司!
而自己之所以能来参加这档节目,也正是受了丁音的推荐。
如果这档节目的评委正是投资公司老板娘……
容与秋恍然:“所以主导这一切的并不是瞿导,而是侯制片?!”
薛沉认同地闭了下眼,然后解释道:“据我所知,瞿导正在筹备一部投资上亿的大制作科幻电视剧,而初步谈妥的最大的投资人,就是‘光箭传媒’。”
难怪《Show Time》能邀请来瞿衷当评委,难怪一代名导愿意给资本小公主放水开后门,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光箭传媒要的是瞿衷利用他的名导光环,暗中出手推袁桥昕座上冠军宝座。
而瞿衷不仅能获得参加综艺的出场费,还为自己筹备的电影拉来巨额投资。
总的来说,双赢!
容与秋以为他们谈的是艺术,没想到谈的是生意。
“那侯松月为什么要花这么大代价去强行捧袁桥昕呢?”
顾隐实在想不通,袁桥昕要外貌有外貌,要演技有外貌,要敬业有外貌。
况且这外貌在圈内也并非独一份,同类型的竞品可有不少,怎么就单单锁死她了?
薛沉轻笑道:“袁桥昕上一部主演扑街的电影里,我饰演女三号。侯大制片来现场时,我可是清楚听见袁桥昕喊她——小姨。”
顾隐和容与秋面面相觑。
懂了。
她们这是给自家王位培养继承人呢。
容与秋回忆起表演小考那天,瞿衷临走时意味深长的一眼,还留下那句“如果剧本是死的,那么演技就是活的。如果演技是死的,那么活的也可以是剧本”。
现在仔细想来,那眼神中……似乎带了几分惋惜。
容与秋心里闷闷的,再重新看向评委席两人时,内心情绪说不出的复杂。
原本她打定主意只是来混一期出场费,给容团团交学费的。
可容与秋低估了自己的决心,也忘记了前世的她,正是这样努力起来不要命的性格。
没日没夜的练习,倾注所有的努力,她想要留在舞台上的目的不知不觉也改变了。
她想要自己的付出有对等的收获。
她想要打破大众对原主“花瓶”的印象。
她想要成为一个能让容团团感到骄傲的妈咪。
现在,容与秋的目标又多了一个——
她想要自己努力的成果,在有后台有背景的人看来,不只是个陪衬笑话。
顾隐虽然不知道容与秋在想什么,但能感觉到她周身的气势一瞬间改变了。
眼神也更加坚定危险,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嗅准了猎物的气息。
很快下午最后一轮比拼到来,薛沉率先出场。
不知是从何时约定俗成的标准,哭戏成为了检验好演员的最高标准。
哭的快,哭的明显,哭的漂亮成为了衡量演技好坏的三个标准。
就连实力强劲的薛沉也不免落了俗套。
在原剧中,亡国公主黎婧之死的主要哭戏在面首白祁君身上。
但这场比拼面临淘汰只有女演员,所以薛沉为了增加段落中自己的戏份,对原剧做了些微改编,将大部分落泪的戏份挪到了自己身上。
在舞台编剧的静心编排下,这段哭戏剧情设计得十分精巧,即便白祁君在这段表演中几乎沦为背景板,也并不显得违和。
有许鹏和薛沉两位实力派演员坐镇,前半段的表演流畅舒适,极具观感。
舞台上的每一个走位点都精准踩中,每一句台词说出的时机和情绪都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