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在互道晚安声中相继关闭,主直播间也在所有家庭登船完毕后关播。
许玉琢刻意走在最后,上船前,她向节目组提想去容与秋那边,却被郭pd以她目前仍属于周松组而拒绝了。
于是她一上船就找个最偏远的角落坐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再和周松一家有更多的交集。
或许是都累了,又或许是身边没有了摄像头,大人们不约而同放松身体靠坐在沙发上,船舱内没有人说话,便听一直没有消停的脚步声“咚咚咚”地异常清楚。
周松之前还说孩子困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但看周雨晴在游艇里跑来跑去丝毫不歇停的样子,和他爸形容的相去甚远。
不过没有人去阻止。都各怀心事抱着双臂,开始闭目养神。
一路无话。
相比较之下,容团团这边的气氛就和谐得多。
渔船开的不快,容与秋和船长大叔聊了会儿天,在船长大叔的建议下,搬了把小椅子坐在船舱门口看星星。
海上的星空格外明亮,像在黑幕中撒了把晶盐……只可惜这一幕容与秋无暇欣赏,她被带着些热度的柔风吹得脑袋时不时低垂,昏昏欲睡。
舱外光线不好,只有船角挂着几盏晃悠悠的吊灯。
容团团躺在船舱里,暖黄色的灯光勉强能把角落照亮。
船外很静,静到容团团能听到时不时传来的“沙沙”响,像是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
她一个翻身站起来,屏息凝神,蹑手蹑脚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去。
很快她就找到一处木缝,从缝隙里透出微弱的,不属于舱内的白光来。
容团团轻轻敲了敲木板,“沙沙”声蓦地顿住了。
等了五六秒,终于有了动静,木板被分成三块从里面一块块挪开,露出了一间小小的,拥挤的储藏隔间来。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蹲坐在用杂物堆出的鼓包上,膝盖上放着书、笔,一旁还挂着颗泛出昏暗白光的灯珠。
看着发现自己的不速之客,女孩受惊地抬起眼,小心翼翼问道:“抱歉,是我吵到你了吗?”
“哼,你说呢。”容与秋叉腰站着,比蹲坐的女孩还要高出些许。
她居高临下看着女孩,故意绷起脸说:“我很不开心。”
女孩惊惶地放下作业本,作势要起身:“不好意思,那我去别的地方……”
“我不开心,是因为……”容团团打断她,张开双臂堵住女孩去路,“你都不请我进去坐坐!”
“啊?!”
还不等女孩收回吃惊的下巴,容团团已经从女孩身边侧身钻进了储藏间。这里堆放了一些秋冬的厚被褥,被女孩整理成靠垫的形状,躺上去十分舒适。
被褥常年被渔船的气息包裹,已经从里到外浸透着鱼腥。但容团团丝毫不觉难闻,甚至觉得自己仿佛一条置身深海的游鱼,随着柔软的海波自在游荡。
只是躺了片刻,容团团就有些发困。
但她忽然想起自己占了女孩写作业的地方,一骨碌爬起来,牵住女孩来到船舱里的方桌边坐下。
两个小朋友互换名字,容团团知道了女孩叫小鳗,正是船长大叔的女儿。
“我来接爸爸下班回家。我们家在镇上,一会儿船靠岸就能回去了。”小鳗想起刚才没有邀请容团团而让她生气,于是便主动邀约,“你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容团团看了眼挂钟时间,已经快晚上九点,便不好再打扰:“还是不了,我和妈咪明天还要早起工作呢,今晚回去就要早早睡了。”
“这样啊。”小鳗语气也有失落,但转而她就期待起来,“不过我爸爸明天难得休息,会带我去集市玩。你们要是工作结束的早,也可以去集市看看哩。”
这下失落的情绪转移到了容团团身上,她撅起嘴:“听pd叔叔安排,明天我们要去海洋馆,估计去不成集市了。”
“海洋馆好啊!”小鳗回想起自己去海洋馆的经历,“我三年前曾经去过一次,里面可好玩了,有很多很多我没见过的海洋生物。好想有机会再去一次啊。”
小鳗语气里满是憧憬,容团团不解问她:“你明天不是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呗?”
听到这,小鳗明亮的眼睛渐渐恢复平常。
她摇摇头,懂事道:“门票太贵了,爸爸赚钱很辛苦,我不想让他为我乱花钱。”
小鳗的话也同样感染了容团团,她低下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情绪有些低落。
想了想,容团团跳下椅子,一路小跑到船头,从背后抱住了弓着身子半梦半醒的容与秋。
“妈咪……”她把小脑袋埋进容与秋的后背,声音闷闷的。
容与秋从半梦中惊醒,回头见是容团团抱着自己,心头一片柔软。
反手将容团团捞入怀中,下巴抵在女儿柔软的发丝间,独享着母女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