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她刚要起身,肩膀便被秦怀瑾锢住,牢牢将她圈在怀里。
他这是要做什么?
叶清眠看了看紧揽着她的手,又转头看了看这手的主人,只见他嘴角含笑,正低着头与她对视。
脸颊不由得一热,叶清眠别开眼推他,示意他松手,“……世子。”
见她害羞了,秦怀瑾越发过分,凑近将她揽得更紧,任她如何推拒都不松分毫。
半晌无果,叶清眠知道她是故意的,心中暗自数落了他两句,便没再挣扎,放松身体任他抱着。
秦怀瑾满意地笑笑,鼻尖萦绕着她清雅的发香,轻声开口问她。
“你为何每次都叫我世子?”
他们分明是未婚夫妻,本可以有更加亲近的称呼,可她总是很生疏地叫他,让他心中难免介怀。
怀中的人愣了愣,才回他。
“这不是该有的礼数吗?这样叫才不会冒犯你。”
秦家极重礼数,家风森严,至少对外是这样,叶清眠清楚自然也不敢逾矩,据说那日秦二小姐出言无状,诋毁了叶清眠,即刻便被送回济州老宅思过,也算是给叶家一个交代了。
如今这般小心谨慎的叶清眠倒让秦怀瑾有些不适应,虽说从前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可每每见她都是喜笑颜开、活泼好动的,究竟是何故使她变得如此谨小慎微,就连说话都要再三斟酌。
秦怀瑾莫名有些心疼,他松开掌心柔软的手,继而搭上她小巧的下巴,轻柔抬起,让她对着自己。
“你不必同我讲礼数,你也不用担心会冒犯我,我喜欢看你在我面前心无挂碍的样子,你可知晓了?”
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叶清眠忍不住错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回应他。
“你不许躲,看着我。”
温柔的语气多了丝不容置疑,秦怀瑾不让她回避。
感觉到下巴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但是不疼,叶清眠没有办法,只能微蹙着眉头抿唇看向他深沉的眼眸,心里是压不住的混乱。
“以后你便叫我瑾,可好?”秦怀瑾眼中的柔情就要化成水将她淹没。
叶清眠呆呆看着他,回过神正要回他。
“可……”可这不合规矩啊。
第一个字才刚到唇边便没了声息,叶清眠只觉得浑身一颤,酥麻遍布全身,而这感觉的源头来自额心一点。
秦怀瑾蜻蜓点水般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瞬间,叶清眠不敢动了,自那一吻牵动出无数细小膨胀的血脉,蜿蜒绵亘爬满全身,热的发烫。
修长的手指在她泛起红晕的脸颊上缓缓摩挲,秦怀瑾看得愈发心动,情不自禁将她拥在怀中抱着,下颚抵在她肩窝处,贪婪地嗅着她的芳香。
叶清眠被他撩拨得心意慌乱,眼中不知何时聚了层水雾,她就像一只摇摇欲坠的纸鸢被人牢牢握在手中,有了支撑。
“等过些日子,春闱放榜后,我们便成亲,可好?”
耳畔传来他压抑幽沉的声音,却含着无限的期许。
虽然此刻的叶清眠意识朦胧,可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这么大的事她可没办法独自应承。
“可、可家里长辈们还未商议妥当……”
秦怀瑾笑着在她脖颈处蹭蹭。
“你不必担心,我会说服他们的。”
听他这么一说,叶清眠也再没顾虑地应了声“好”。
“你可记得我方才的话,以后要叫我什么?”
“……瑾。”
——
放榜之期到了,正值玉京城绿盈撷翠,芬芳半吐。
秦怀瑾如愿高中探花,无疑是在诸家富庶子弟中脱引而出,为秦家增光添彩。
这一月来,他不断上门赔礼斡旋,终于使得叶家松了口,接纳了他这个女婿,定下婚期。
玉沉渊高中榜首,受了皇恩离开叶家自立门户。
——
定亲宴当日。
叶清眠早早便起来梳洗打扮,瞧着白芷将琳琅满目的发饰往自己头上一个个试戴,瞧得她都有些困了。
“哎呀,小姐你别睡,快看看哪个合你心意?”
今日是小姐的大日子,可不能怠慢了,白芷推了推小姐的肩,急忙叫醒她。
铜镜里的美人面姣若桃花,带什么都不会难看,叶清眠瞥了眼面前眼花缭乱的头面首饰,正想随手指几个攒珠簪花,忽然想到秦怀瑾昨日送她的发钗,便让人取了出来。
这是一支秦怀瑾亲手雕刻的白玉槐花钗,可分为两支,一支在他手中,另一只送给叶清眠当定情信物。
今日戴上,是再好不过了。
待梳妆完毕,时辰尚早,前院还未派人来唤她,今日虽说是定亲,可叶清眠也不适合太早露面,便悠哉地去园子里逛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