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不要。”
回到马车边上,方庭云护着萧婵上车,自己仍坐于车板。
他又隔着车帘问:“那给公主找一间酒楼暂憩?”
萧婵靠着车壁:“不要。”
须臾,她看了一眼车帘:“去芃园。”
方庭云想了想,他是知道这个地方的,可惜记忆太过模糊,只能拜托车夫了。
傍晚时分。
方府的马车出现在芃园大门口的林荫大道上。
路边草木林,一直潜伏着的耳目探子齐齐隐去身影。
马车停在了芃园大门口。
方庭云背靠车壁,转头轻唤:“公主?公主?”
萧婵睡意朦胧:“嗯?”
方庭云:“芃园到了。”
萧婵迷迷糊糊地起身,她撩开窗帘,映入眼帘的景色熟悉。
马车旁边,方庭云早已站立于侧,等萧婵出来,他立刻递上折扇。
萧婵伸手浅握扇柄,轻跳到方庭云眼前。
才刚刚睡醒,此刻她的眼睛懵懂又清澈,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他:“还能再见你吗?”
方庭云正欲往后躲,可脚步却像是嵌进了泥土里,不由他使唤。
终是眼前少女太过明艳生动,他目光定定,嘴唇微启,却怎么都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能。”
像是过了良久,方庭云鬼使神差的说道。
萧婵眉眼弯弯:“好!那一言为定!”
话落,未等他作何反应,萧婵提着裙摆小跑进芃园。
方庭云目送着她离去,耳尖泛起一抹未察觉出的红晕。
他转身上马车。
方庭云:“走吧,回府。”
马夫:“是,公子。”
————
回到芃园,萧婵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
她站在石子路上,慢慢卸下长维帽,对着空气轻言:“出来吧,都跟了本宫一路了。”
须臾,前方不远处的假山后出来一道身影。
萧婵走过去将手里的物什丢给她:“谨姑真厉害啊,这都能找到本宫。”
其实早在坐船的时候,萧婵就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们,只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所以就懒得管了。
谨姑抬手接住帽子:“公主玩得可还尽兴?”
越过她身侧,萧婵眼皮都不愿意抬,随口敷衍:“甚好,你不必再多问了。”
谨姑默默跟在她身后:“公主的祭舞可练熟了?”
萧婵:“本宫有没有练,练到了几成,你不都知道吗。”
她每日吃多少,吃了什么,用的什么发油珠钗,走了什么路,谨姑有什么不知道的。
谨姑:“那我需提醒一下公主,祭台快已经搭建好了,皇后娘娘命公主择日回宫。”
萧婵略带嘲讽一笑:“呦?这么快,父皇在这方面倒是挺大方啊……”
谨姑:“另外,皇后娘娘命我转达给公主一句话:她不想看见萧嫣出现在祭典的任何地方。”
萧婵:“知道了。”
她这个妹妹,不过一个蠢材而已。
————
三日后,皇宫承恩殿里乱作一团,宫廷画师与制衣司的人带着各式各样精美华贵的衣物来回进出。
“不要!不要!”
“这是什么衣物,也敢拿来给本宫穿!”
“你们连个衣裳都不会做了吗!”
“拿开拿开!”
主殿内。
萧嫣愤怒的声音响彻云霄。
她高坐于主位,面前侍女们手举着制衣司珍藏的,还有新制成的各色舞衣,转着圈的呈现在其眼前。
几乎每一件,萧嫣都是随意略扫几眼就让她们下去。
这其中不乏有前朝旧代流传下来的绝世珍品,也有制衣司不分昼夜赶制出来的极品舞衣。
可这些纷纷都入不了她的眼,直到最后一件舞衣也被打下来后,制衣司的掌事女官一脸愁容地走上前。
“公主殿下,这已是所有的舞衣制样了。”
萧嫣听罢更加生气,她站起身手指着正往出撤的侍女们:“这就是所有的制样?本宫看你们这制衣司乘早散了吧!半月有余,连一件祭舞的舞衣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掌事女官暗自叫屈,这几日她算是翻遍了古籍名典,找了各色花样模板,若这还不全,那就是只剩下天宫仙娥的仙衣了。
萧嫣缓了一口气,对着她下最后通牒:“本宫不管你怎么做,想什么办法,本宫再给你三日时间,若三日后你做不出,本宫回了皇祖母,亲自革了你的职,治你的罪!”
掌事女官拂袖擦了擦头上的汗:“下官遵命。”
从承恩殿出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