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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春楼高至三层,整座建筑是靠四面阁楼围起来的,中间庭院未封顶,院子中心搭建专门的舞台专供乐人表演,白天靠着天井投下来的自然光,院落清秀雅致。到了晚上点亮红灯笼,又是别一番风味。
二楼,云水阁里。
衣着各异的三位俊俏少年郎围坐于圆桌前,各自斟酒。
“小爷我想去充军,留在这后方有什么用!”赵长元仰头闷了一口酒,脸色涨红。
他左手边,柳祺甩开折扇,语气悠悠:“你又发癫?怎么伯父近日没再教训你了?”
武昌侯老来得子,是在自己四十高龄才得了他,平常磕着碰着都心疼的不行,更别说舍得让他去充军上战场。
每每赵长元提起这事儿都免不了武昌侯一顿树条伺候。
赵长元愤然:“我父亲那人贪生怕死,小爷我可不怕,男儿郎要不在朝堂谏言佐君,要不就在前线上阵杀敌,左右我读书是读不出来个名堂了,倒不如去战场上拼一拼!”
他这一番话,让在座两人都沉思起来。
赵长元又看向右手边:“喂,天才,你可有所见解啊,都说梧桐书院出状元,‘状元’不得发发言。”
方庭云笑着转动手中酒杯:“武将前阵杀敌,文臣稳定朝政,我不及长元兄那般勇猛,只想一日入朝为官,治盐修律司农安商,让百姓安居乐业,这便是庭云心中目标了。”
“哈哈哈哈——!”赵长元仰头大笑,他重重拍响方庭云肩膀:“庭云乃我之知己也!”
他这两下没轻没重的,差点把方庭云打出内伤来。
边上柳祺赶紧合起扇子点了点他:“哎哎哎!你轻点。”
闻言,赵长元收了收劲儿:“害,对不住了啊,我这平常在兵营里跑惯了,庭云兄别介意哈。”
方庭云抬手揉了揉他刚刚拍的地方,略感无奈的笑了笑:“无妨。”
赵长元将目光转向柳祺:“你小子,光看我们言论了,你怎么不说说。”
柳祺笑眯着眼,一脸狐狸像:“我胸无大志,就希望你二人早日完成人生目标,我好云游天下,踏遍列国。”
“嘿——!”赵长元伸手用力地按向他的肩,晃动着:“你小子——!”
“哎哎哎!”柳祺惊呼:“粗鲁啊粗鲁!——”
被他的娇嗔恶心到了,赵长元满脸嫌弃的收回手。
几人正玩笑着,忽然门口想起一阵骚动。
“你给我让开!——”
“小姐你不能进啊!——”
“你在不让开本小姐废了你!”
“小姐!小姐!你真不能进去啊——”
屋内正聊的起劲的三人,被这突然的躁动打断,整的一头雾水。
方庭云率先说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赵长元皱着眉。
这声音他怎么这么耳熟啊……
他喝完杯中的酒,对两人说道:“等着,我去看看。”
说完,他起身往门口走去。
刚卸下门闩,木门突然从外面被人大力推开,赵长元一时不备,被门板狠狠击中脑壳。
“啊!——”他痛苦地捂着额头后退几步。
“他**的,谁啊!”赵长元愤怒地抬起头。
看清来人后,他又立刻蔫了下来。
只见,一女子身穿缂丝淡黄罗裙,头戴金丝蝴蝶冠钗,面若桃李,贵气十足。
赵长元怒斥来人:“席芯你发什么疯!”
席芯叉着腰,不顾身边小厮阻拦,直接冲上去一把揪住赵长元耳朵,狠狠拧着。
“好啊你!赵长元,我说怎么一直不见你!原来是躲在这里准备找姑娘!我看你是最近活的太顺快了是吧。”
方庭云整个人都惊呆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种阵仗。
不免好奇的低声询问一边看热闹的柳祺:“这位小姐是——”
柳祺用扇子挡住两人:“等会儿再告诉你,先看会儿,这好戏可不多见。”
听得更加迷糊,方庭云只能听柳祺的话,不再多问。
赵长元疼的呲牙咧嘴:“我什么时候躲着了!不对,我什么时候找姑娘了!——”
见他还跟自己犟,席芯火气更大,直接拽着他就要往门外走,还威胁道:“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还跟这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我明日就阉了你,然后再出家做姑子去!”
“我们可不是狐朋狗友啊!”无辜躺枪的柳祺出声辩驳。
席芯闻言,回头恶狠狠地看着他。
柳祺瞬间打了个冷颤。
行行行,他是,他们是。
席芯生着胖气,不顾赵长元嚎叫,继续拖着他出了门。
走廊里,凡事这两人走过的地方,皆有看戏的目光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