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千猊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试炼世界里,再遇韦沅钰。
灰鹦鹉是狻千猊花费了499个进化点从进化商城兑换的“魂宠”,取名为“九浊”,有点小贵,但物有所值。从此,狻千猊多了一双来自空中的眼睛。
魂宠与主人心意相通,他无须耳提面命,九浊便能循其心意执行各种指令;而且,魂宠与主人的五感也是相通的,九浊感知到的一切,狻千猊也能同步感受;此外,灰鹦鹉具备很强的语言能力,狻千猊可以在不现身的情况下,通过九浊的鸟嘴与人对话。
九浊这只灰鹦鹉虽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攻击技能,但其耐力、智力、速度和飞行能力都被进化商城强化过。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次的试炼世界附加了惩罚性措施:试炼者所持装备(包含道具、武器、防具等)一应没收,试炼者每完成一项任务,系统才随机归还一件。而“魂宠”并不在系统没收的范围中,得以一直伴在狻千猊左右,辅助狻千猊更高效率的进行区域勘察和信息搜集。
从进入银迦达城的第一天开始,狻千猊这个掌控欲强而且精力充沛的家伙,便在推进触发任务的完成进度之余,每日抽出数个小时,带上魂宠,对这座城市展开了天上地下双重视角的网格化探索。
三分钟前,九浊扑棱着翅膀从城市西北侧的这片死寂的街区掠过时,视线捕捉到了一个孤身只影的女郎。尽管是从飞禽的视角俯瞰而下,而且这名女郎满头五颜六色的彩绳脏辫儿,穿的还是千屿之国热带风情的当地服饰,与初见时的打扮大为不同,狻千猊还是第一眼便认出了韦沅钰。
嘻哈风格的脏辫儿给韦沅钰增添了些许绮媚鲜妍的野性,从之前那位忧悒如莲的“丧”美人,转型成了烈焰玫瑰似的“俏”佳人。
也许是缺什么就稀罕什么,一身暗灰色羽翼的九浊对颜色特别敏感,当场就跟个铁憨憨似的俯冲而去,可惜这只傻鸟儿还没近身搭上话呢,韦沅钰就跟见了鬼似的花容失色,夺路而逃。
狻千猊若有所思,一时恶趣味起。让九浊嚣张起来,只管跟在韦沅钰的后面追撵,这傻鸟也特别来劲儿,还无师自通的时不时的去叼一口人家姑娘的脏辫儿。小脏辫儿每被叼一次,韦沅钰就跟触了电似的蹦跶着嘶号那么一嗓子。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
狻千猊乐了,如果不是对韦沅钰的尿性还算了解,藏底牌、装柔弱、埋雷、挖坑啥的,这姑娘若是恼恨上了,那一件她不是信手拈来?!这家伙越是一幅黔驴技穷的衰样儿,就越是在偷偷捣鼓幺蛾子,指不定啥时候就会翻出令人猝不及防的恶浪来。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韦沅钰一边落跑一边苦思对策:能燃爆的机械跳蛛肯定不行,够不着空中那只坏鸟儿。同理,游蹿着放电攻击的机械鼠也不行。喷射强刺激烟雾的催泪蝙蝠能飞,但空中变向不够灵活,那只灰鹦鹉可以轻松避开;四翼仿生蜻蜓倒是能执行复杂的飞行策略,足以“咬住”灰鹦鹉对抗,但其攻击武器为高分贝音波,韦沅钰可不想把试炼者81111号那头人形哥斯拉给招来。
这会子:未见其人,先见其鸟。就已经够她喝一壶的啦。
韦沅钰气喘吁吁,柔弱不堪的模样仿佛随时可能在下一秒钟断气,她近乎绝望的猛抠了几下脑袋,然后从青鸾挎包里掏出一大把煮花生,天女撒花般的砸向九浊,哀求道:“鸟兄,莫要再追了,我把好吃的都给你!就当是买命钱。”
九浊当然不接,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下蛊下毒下巴豆儿?
“你不喜欢吃花生?”韦沅钰又掏出几颗小土豆砸了过来,九浊不为所惑,韦沅钰犹不死心的样子,从玉米棒子、杂糠饼子到糖炒栗子,继续掏、继续扔,扔着扔着便开始夹带私货,一只拳头大的机械蜘蛛险些砸中九浊。
这个挑衅的行为令九浊嗷了一嗓子便俯冲下去叼韦沅钰的脏辫儿,但韦沅钰真正的杀招正藏在此时等在此处。之前所有的行为都是在为这一刻做铺垫。扔食物当买命钱之前,韦沅钰状似抓狂的猛抠了几下脑袋,那时她已往脏辫里面插入了三根钢针。
就在灰鹦鹉又一次扑近脏辫的那一刹那,韦沅钰的精神念力狂泻而出,藏进头发的三根钢针迸射而出,直取恶鸟的三路要害而去。
若不是狻千猊一直戒备着、防范着,而主人与魂宠的心意相通,那么,九浊此时已经着了她的道儿,成为韦沅钰的针下亡魂一只。
但即便是堪堪避过要害,被射掉了两根羽毛的九浊也惊魂未定,狻千猊接管了它的嘴:“韦沅钰,长进了啊,用绣花针偷袭别人的鸟儿,你这算是骚操作还是独门损招呢?”
韦沅钰愣住了,这语气、这腔调,除了那朵自恋癌晚期的高岭之花,还能是谁。
“狻千猊?是你在说话吗?”
狻千猊突然觉得有被安慰到,韦沅钰的声音里分明有惊有喜而且喜大于惊,原来并不是他一个人暗暗地、单方面地为他俩的重逢而喜不自禁。狻千猊的心理平衡了。
半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