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威镖局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苏州城内,蒋正行等人累得气喘吁吁,偏头看去,那红衣女子正挺直背脊坐在马匹上。
脸庞稚嫩,和他的儿子比起来,年纪差不多,可眼神里的成熟却是自家儿子比不上的。
“小六。”
蒋正行对着后面的一趟子手喊道。
“先送燕姑娘回镖局休息。”
他招过来齐六,又对他小声道,
“告诉夫人,这是咱们的恩人,好好招呼。”
“是。”
“燕姑娘这边走。”
齐六连连点头。
燕微点头,跟在他身后朝正威镖局走去。
正威镖局在苏州城内,柳堂巷过去,西边大街的繁华处,朱红色的大门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正威’二字有山之坚硬,又有水之柔软,一硬一软,正像他们行走在江湖之中,刚柔并济,方能顺顺利利完成任务。
刚进正威镖局,就觉内侧通透,朝右边石板路走去,两侧是春花绿叶夹道欢迎,穿过小道,视眼开阔起来,木头桩子摆放整齐,许是傍晚的原因,没什么镖师打拳,倒是有旁的人正倚靠在木头桩旁,你一嘴我一嘴的聊着闲话。
燕微刚一进来,就如一群绿叶中突然多了朵红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呦,这是谁家的小姐怎么进了我们男人堆里。”
“张哥你在说些什么胡话,这是我们正威的救命恩人。”
“小六子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去去去,一边玩去。”
那齐六正准备反驳,就见蒋夫人急匆匆的从屋内走了出来,蒋夫人估摸是常年习武的原因,身材瘦削但有劲,头上饰物简洁,面容和善。
“怎么回事?老爷怎么还没回来?”
齐六站得笔直,当着众人的面将之前在山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大声的讲述出来。
最后反问那张哥。
“张哥,人家燕微小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允许你对她不尊重。”
蒋夫人脸色铁青,对着张哥道。
“道歉,给燕小姐道歉。”
被众人围观,张哥只觉羞愧难忍,但随即便是恼怒,瓮声瓮气道。
“谁知道这个女人和土匪是不是一起的,小小年纪就离家出走还被土匪抓去了,能有什么清白可说。”
“你!”
蒋夫人正准备发怒,就见一道鞭影闪现,那鞭影正正好好的抽到了他的嘴上,不过眨眼便血流成河。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的燕微突然开口,随后收回鞭子,而后又一次重重的甩了出去,只听一道破空声,那嘴巴骂骂咧咧的张哥已被这鞭子扔到了草丛中,正哎呦呦的叫唤着。
这般力度与精确,在少女的年纪实难得见。
蒋夫人顾不上搭理那张哥,连忙将燕微迎了进去,快到门口时突然想了起来。
“你这等的‘人物’我们正威镖局是留不下你的,你现在就将包袱收拾好,离开正威。”
此话明显是同张哥说的。
燕微冷眼看着,等被引到上座,奉上新茶,她的脸色才稍好了一些,此时蒋夫人也从小六的描述中知道了在震虎山上发生的一切。
“小姐放心,感谢的银两定不会少,不知你家住何处,我这边派人将你送回去。”
“我在何处,家在何处,当日路过震虎山时,身上重伤未愈,那群土匪见我尚有姿色,便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准备挑个好日子让我和那土匪成亲,若是想走,我自然也就走了,只是出来时未带多余的银两,有个机会养伤我也没拒绝。”
燕微轻轻一笑,便将此事给带过。
那蒋夫人见她举止有礼,身穿衣服皆是上等货,虽不知这女子怎么说无家可归,但想来应是在家中受了气,所以才跑了出来,出来时连银两都未多带。
她思索片刻。
“小姐不妨就住在咱们镖局之中,你是老爷的恩人,便是我的恩人,定没有让恩人在外漂泊的道理。”
当日,燕微从梦中醒来,她没有像罗星观认为的那样重生了,而是她恢复了记忆,说是恢复记忆其实更像是她以梦中人的身份在梦境中度过了一生,那算重生吗?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最是恩情难消。
上辈子她之所以愿意用眼睛去求神医救治罗星观的双腿,便是恩情如山,罗星观向来最爱施粥做好事,她受他资助甚多,所以此是为了还恩,后来愿意单枪匹马来救他,的确是有所喜欢。
但这辈子她不愿欠任何人的恩情,所以她既以性命救得天照堂,她自以为已经了结,离开时她未带银两,也是不想此生纠缠,她想看遍万里山河。
“蒋夫人,你们正威镖局一向是在哪些地区跑动呢?”
“我们正威镖局是主要以江国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