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齐月山庄的齐管家道义全无,非是善人,不可交之,老白被朝廷关押后,他便借着自己掌管齐月山庄所有事务为由,假意推举了个外门弟子做了庄主,而白凡这个本该登上庄主位子的大少爷,到现在毫无踪迹。”
“我听说白少爷不是从山崖上摔下去,重伤不治,离世了吗?”
那其中的小派头目刚发言,就被另一边的死对头给怼下去了。
“你一看就是消息落后了,听说是追杀白少爷的两个小喽喽,最后没有下去看,只估摸着死了,便回去复差了,哪知道齐管家是个心机极重的人,光听消息,没看见尸体,怎么可能放下心来,后来差人和那两个小喽喽去了山坡一趟,去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只看得见摔下去的痕迹,却没看见尸体,这一看就是被他给逃了。”
“那两个小喽喽最后死得那个惨呦,听闻有一个是想早点交差去和什么青楼妓/女睡上一睡,结果那齐管家愣是让人给他下了药。”
“呦,还有这种好事?一夜风流?”
说着说着,这些个表面正派,但骨子里流着黑水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嘿嘿的笑着。
“齐管家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他是让那小喽喽煎熬一夜,看着别人‘办事’。”
“喔!原来是这样!”
罗星观没接话,只安静的倾听着。
“咳咳,你们这些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谈跑了,现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白庄主此事一出,□□压制不住,朝廷也动怒,听说已经抓了好几个正派示威了,六月初各大门派汇集到一起后,总得推选一个人出来与朝廷对话和负责对付□□。”
打断那些风流话的是金方派的帮主,他话音一落,视线朝罗星观的方向瞥去。
“我的想法是,到时候不管其他门派推举谁,咱们州陵城内肯定得万众齐心,而城内自然是罗掌门算大头。”
言外之意就是缺个武林盟主,只是这现在的江湖门派各自为营,已很久没有出现过武林盟主了。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生辰宴会是假,其实是想让他们推荐罗掌门为盟主,要说当这江湖各大门派的头头,谁又不稀罕那个位子呢?
“可去年那场比武大赛里面应有大家服气的人物在,何以轮到我?”罗星观谦虚道。
“天照堂事忙,也不怪罗掌门不知情,那场比武大赛最后胜利的也是齐月山庄的徒弟,白庄主的事一出,谁又会承认呢?不怕出现第二个白庄主?”
说到这里,若是罗星观之前没有展现一手,可能会有人不服,但刚刚罗星观那轻松的一抓,却叫张继怀毫无挣脱之力,这些早被众人看在眼里,纵是想反悔,也得等到那时候,凭武力取胜。
罗星观坐在高位上,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没有多说,安静的抿唇吹了吹热茶,茶面波澜渐起,正似这大江大湖随风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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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微走得急,出罗家大门口的时候,燕白才刚得知消息,从后院急急忙忙赶过来,他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呼喊,盼望燕微能停下步子等等自己。
但她没有,仍埋头苦走。
最后终于停在了秦爷原来居住的宅子门口,门口处空无一人,若不是白色的绸布挂得这地方见不得阳光,燕微恐怕还不相信这地方竟是曾经热闹喧哗的秦宅。
从门入,一直到前厅,都不见一个仆人。
她的心越发纠紧,最后终于在灵柩前看见了哭得几近于昏厥的秦夫人,秦夫人待她也极好,她一路小跑跑过去时,秦夫人正好抬头。
四目相对,却无话可言,良久。
“燕子,回来了?秦爷,已经去了。”
秦夫人犹自在哭,她唯一的贴身婢女出去了,现如今秦宅只她一人。
“我以后可怎么活啊,媛媛早早的就离世了,这些年也没个一子半女的,现如今连秦爷也被人杀了,我还怎么活啊。”
被杀?
燕微身子一哆嗦,猛地伸手拉住秦夫人的衣袖。
“夫人,你是说,秦爷不是因病去世?”
那秦夫人露出个苦笑。
“我那夫君身子骨健硕,哪里的因病去世,我当初早就劝过他,让他不要掺和进丐帮的争位中去,他偏说二少爷不论武功还是性情,都遥胜于大少爷,若是在平常人家,选长不选次倒是对的,但在帮派之中,就应该选贤能之人,结果前几天他大晚上回来时已经满身是伤,还未撑到大夫来,就已离世。”
这些话似重锤一下又一下击打在燕微的心上,她对着灵牌跪拜到地上,庄重的磕头。
她好似看见秦爷替自己过生时,煮的那碗长寿面,清汤寡面,还得她句笑话。
“堂堂秦爷舍不得块肉?”
那是她第一次过生。
不知不觉间,她的额头已经泛红,她犹不自知,倒是把燕白急得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