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将镯子戴到司曼丽的手腕上，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她没撤开手，而是继续抓着司曼丽的手腕，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柔声道，“这镯子从我太姥姥那一辈传下来的，到我的时候，年轻的时候不舍得戴，后面想戴也没机会了……现在老了，骨头硬了，更戴不进去了。因为这料子极好，所以个头不大，其实圈口是有点偏小的，要不是你骨头软，估计也要费点劲。”
司曼丽还是小心翼翼地试图想将镯子拿下去，不是她矫情，主要是这镯子实在是她也无法估量价值，又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她实在不好接受。
可老太太看着苍老，也许是多年生活经历，手劲儿真是不小，她又不好意思太过剧烈的挣扎，只得微喘着气实话实说道，“奶奶，不是我不识好歹，可是这个真的太贵重了，我也有些眼力见，这个镯子真不是我适合收的，它真的太贵重了，这种东西，放到哪儿都是个宝贝，我真的不能接……”
老太太却又拍了拍她的手背，似是安抚，然后笑眯眯打断她道，“丫头，我知道你是个好丫头，当时第一次见，我就知道，你有点小秘密在身上……”
一句话，让司曼丽心里一惊，而老太太却是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把话题继续叉开，“但当时到底不熟，也没想过后面还会有接触。可谁知小流那孩子，后来不仅时时接济我们，前段时间趁放宽了政策，他还帮我和老伴买了房子……我们的儿子……之前受不了糟践，已经没了，说句实话，被小流这样照顾惦念，我们只恨现在没了以前的能力，不能给你们更多的东西了。”
老太太的目光终于垂落，看着戴在司曼丽腕间的手镯，目光温柔，“我这一生没有女儿，所以本来已经打算把它给儿媳妇儿了，可是儿子和儿媳妇命不好，年纪轻轻，早早的人就……后来我想，留给孙媳妇也行，可是孙子……年纪太小，没抗住这些年的磋磨，也……”
说道这里，老太太按住自己双眼，几乎无法继续，司曼丽也说不出话，只觉得心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哪怕只是旁听，都觉得要透不过起来。
“其他的东西全都没留住，只剩下这个镯子了，我费劲心力把它藏起来，原本想，等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想办法用它换点钱也好……可我和老头子成分实在不好，旁人都避我们如蛇蝎，这东西能换到的钱，让我宁可饿死，也不愿便宜了那帮畜=生。”
老太太说着说着眼眶泛红，抬起头来望着司曼丽，却又眸露微弱笑意，“好在有生之年，机缘巧合之下让我和老伴还能体验到有后辈照顾的感觉，小流那孩子，心性是极好的，说句托大的话，我和老头子早就把小流当孙子一样看了，这镯子，就当给自己孙媳妇了，所以给你也是实至名归的，你不要有任何负担。”
“小流对我们好，不图任何回报，只是感谢我们当初随手带两个孩子回家的恩情，可那也是我们发自内心愿意去做的事情，根本无需他回报什么，于是便回报来，回报去，没个头了。”
说到后面，老太太笑出了声，她又拍了拍司曼丽的胳膊，把对方欲言又止的话堵住，“丫头，你要是还愿意小流管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就收下奶奶这个礼物吧，奶奶也没多少年好活了，这么好的东西，你帮我们传下去，也算是传了我们老白和老柳家的传承，奶奶谢谢你。”
司曼丽听老太太说的话大有凄凉之意，心里非常难受，她也明白对方是真的想给她，所以也不墨迹推诿，当即反手抓过对方干枯苍老的手，很难想像这双手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白嫩柔软，能拥有这样镯子的人家，又岂会简简单单，但她不愿意深究这些，恐怕这已经是老人不想再过多提及的伤口。
“奶奶，不要说这样的话。既然如此，这镯子我作为孙媳妇儿收下就是。我们家江流没有长辈，你们能这样喜欢他，欣赏他，而且愿意为他做到这种地步，让他体验来自长辈的喜爱和挂念，我作为他的爱人，真的很感激你们。我很愿意和他一起照顾您和爷爷，从今以后，咱们再不要说那些听着让人难受的伤感话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眼泪含眼圈地直应声道，“欸，欸。”
司曼丽也十分感动，于是抬手擦了擦眼角，见外面还偶尔传来象棋拍打棋盘的声音，她忍不住凑近了老太太，低声问，“奶奶，您为什么说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我有点小秘密在身上啊？”
老太太似是猜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眼睛都笑眯起来，“你跟小流和我们家老头子往屋里走的时候，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那房子隔音差得很，我听你说，你看到我和老头子把两个小孩子回家照顾，老头子粗心，没觉得你这话有什么问题，可那天把孩子带回家的，明明只有我家老头子一个。我那两个月风湿犯了，下地都费劲，吃喝拉撒都在房子里，你怎么可能看到我出去？甚至不住在附近的，估计一直都以为是我家老头子一个人在那住，但你那时候直接就说出了还有个我，看你穿着打扮，也不可能之前去过那附近，可不奇了？”
司曼丽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她当初在刚出